劳拉在连夜的拍摄情况下,终于体力宣告不支,在六点多的时候表示支撑不下去,先回酒店歇息。
江瑟睡了几个小时,重新进入拍摄状态里。
希琳受到了安德烈的救助,出于对志同道合的同伴的信任,再加上安德烈是她的救命恩人,几天的相处过程中,希琳也向安德烈透露了一些自己此次任务的事迹。
同时她也了解到,这边垂小镇上,安德烈是这间教堂里唯一的教廷人士,他从年青的时候就已经进入教廷,至今已经将近二十年光阴,一直守候在这里,默默无闻,宣扬着信仰神的道义。
这令希琳对他相当的敬佩,也愿意对他说更多的事迹。
安德烈所在的教堂已经很破败了,他的生活也存在很大问题,甚至他主教的衣袍都已经十分破旧,显出一股寒酸之气。
教堂的势力几乎已经掌控帝国,有权有势的大主教生活相当奢靡,希琳从小加入教廷,她是教廷最忠诚的骑士,数次在铲除异端的过程中,为教廷出生入死。
她出入于帝国最大的宗主教堂,往来的都是贵族、骑士,所以从来没为生活所担忧,也不知道在帝国教廷的控制范围下,还有教徒的生活会陷入穷困。
火炉前,两个虔诚的信徒守着这冬夜里唯一的温暖,安德烈捧来了两个烤熟的地瓜,这是附近好心的居民送来的粮食。
他相当的消瘦,脸颊内陷了下去,眉毛几乎脱落,生活的困苦在他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一袭陈旧的主教袍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他仍旧洗得十分干净。
“吃吧。”他语气温和,眼里却带着几分不舍,这样的仁慈大方,自然令希琳在心中对他好感更深。
两人坐在火炉边闲聊,屋里气氛温暖而安逸,安德烈的两鬓已经斑白,昏暗的灯光下,他叹息不止:
“我进入神殿已经很多年了,将一生奉献给教廷,成为神灵忠实的信徒。”
没有家庭,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妻子儿女,甚至连父母都舍弃了,每天奔波于帮助别人,宣传神的事迹,“可事实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还不够虔诚,神却从来没有眷顾我一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希琳只注意到他落魄的样子,没有华丽光鲜的衣袍,没有丰衣足食的生活,甚至所住的地方都寒酸得惊人。
安德烈的下一顿饭菜还不知道在哪里,可他却慷慨的救助了自己,分享出他仅有的食物,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教徒。
她‘看’到了他的虔诚,‘听’到了他对于神的感恩,却唯独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怀疑及不甘心。
事实上多年以来清教徒式的生活方式,已经令安德烈感到和忐忑,一直以来的信仰在时间的流逝变成怀疑,他开始怀疑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灵,他开始怀疑教廷所存在的意义。
“那不是你的错,安德烈。”
希琳安慰着他,神情带着向往,隐藏着激动的狂热:
“不是因为你还不够虔诚,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与神祈祷的方式。”
镜头对准了江瑟的脸,此时火炉里烧得旺盛,一瞬间安德烈的眼睛亮如星辰,他的双手缓缓握紧,脸颊肌肉甚至不自觉的狠狠抽搐了一下,胸脯起伏着,眼里带着隐藏的狂喜与压抑的野心,这一切面前年轻的姑娘却并没有察觉。
“方式?”他喃喃自语,细微的面部表情及肢体语言感染着镜头前的人。
远处工作人员关注着这一幕,切萨雷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镜头里飙戏的两人。
“是的!”希琳缓缓点头承认,她还不明白,她这一点头意味着她既然失去什么,而是毫无保留,向他说起这一趟自己的所得:
“……在剿灭异端的过程中,安德烈,我得到了一段向神祈祷的咒语,当你念起它的时候,”江瑟眯起眼睛,身体往唐纳德的方向倾,手也伸了出来,指着他的心脏,那里传来‘咚咚咚’的心脏急促跳动时的声音。
江瑟维持着盘腿撑起身体的动作,这里切萨雷叫了暂停。
“江,你的脸应该仰起。”灯光的角度也不对,照不出她眼睛里提到‘神’时的狂喜。
江瑟保持着这个姿势,将台词重新念了七八次,直到腿已经酸麻发抖,难以支撑,切萨雷才终于满意。
唐纳德仿佛被她感染,也跟着低垂下头,江瑟仰着脸,目光与他对视,这一刻两人眼睛里都带着热情。
只是安德烈的眼神中,除了对于神的崇拜之外,还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镜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刻,江瑟缓缓开口说出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