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花夕颜耐性地小声教育儿子。
不管人家是什么身份,礼节肯定要的。放到哪个朝代哪个时候都一样。
花木容最听娘的话,心底里吸口气,转回小颜,对着黎东钰,低下头:“我娘的儿子拜见太子殿下。”
说着,腹黑的小鼻头翘一翘:我的娘,你想怎么抢都别想,没用的。
对此,优雅的小皇子眸子里一闪,噙着那抹像是天生就有的高贵微笑,对他们母子俩说:“免礼。两位快请起。”
这孩子的高雅和风度,和自己儿子截然不同,不愧是天潢贵胄。花夕颜起身时,再望了望两张小颜。瞧吧,即便两人穿的都是太子龙袍。她儿子,天分是什么都吃,吃完东西,袖口衣服都别想逃过沾上吃的。多好的衣服穿到她儿子身上,不久都要脏,活像小乞丐一样。而眼前这位如假换包的真太子,与他爹一样,淡淡的一身鎏金龙纹白袍,已是周身笼罩仙气,去到哪儿,都是万千光华,谁也挡不住。
其实,两孩子很好分辨的,一个是糙根,一个是太阳。
想到这,花夕颜对于这两个孩子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又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毕竟,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着呢。不一定,非有血脉相连。
“殿下。”李顺德走上前,见是时辰差不多,提醒小太子,“圣上今晚要和太子一块在永宁殿进餐。”
“我知道。”黎东钰的小眸眯了眯,扫过他们母子站的地方,对身后的人道,“将小猪仔抱来。”
听到这话,小白鹭显得迫不及待,低下鸟嘴,将霸占了自己小窝的猪崽拎了起来。在小太子布置的灵宠被窝里舒舒服服睡觉的小猪妮妮,只感到猪耳朵子被夹子一捏,痛得睁开了猪眼。
鸟嘴儿将小猪一甩,甩到了木木怀里,不忘拍拍羽毛放话给小猪:死猪,回去你主子的糙窝吧,我的席梦思不是你睡得起的。
小猪仔气得够呛:这白鸟狗眼看人低!
“妮妮。”花木容双手抱住自己的宠物,小颜面露惊喜。
小主子!小猪妮妮往他怀里蹭了蹭,是自己主子的味道,虽然主子的糙窝不比席梦思,但终究是自己的主子。
又有人来报,是要接小太子去永宁殿的。
小腿迈进宫轿前,黎东钰回头,一眸利光,像是停在了花夕颜身上的国服,由此高贵的小眉宇,一揪一松,回了身,对底下人说:“移驾吧。”
金黄的宫轿,离开了这个像是鸟不生蛋的月夕阁,移驾往永宁殿。
李顺德带着个人走了上来,和花夕颜说:“颜姑娘,宫里实在抽不出人手了,只好把你的丫鬟带了过来。”
“大小姐,小少爷。”走出来的人是绿翠。
这样的安排刚好,也不知那皇帝是不是蠢的,省得她逃走的时候还得四处先找寻自己的丫鬟。花夕颜眯眯杏眸,道:“有劳公公了。”
夜幕降临,月夕阁连灯笼都没有,花夕颜只好向李顺德借了两个,一个挂外面,一个由绿翠拎着进了里头。
楼里经过通风透气之后,空气清新了不少,见四周琳娘满目的博古架子,放置的东西,是什么都有,琴棋书画,文房四宝,核桃玩物。
花夕颜正一边一边随意看。儿子在后面拿起一个棋盒,不小心盖子翻开,哗啦啦,一盒黑棋子掉落满地。绿翠和她忙帮着弯下腰捡起。
“娘,上面有字。”花木容好奇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娘,因为他玩过的棋子,从来没有刻过字的。
花夕颜摸了摸儿子递来的棋子,见棋子底下确实刻了个字,拿来灯火仔细辨认,是个“汐”字。
“小姐。”绿翠这一叫,似乎更愁了些。
只见绿翠手里拿的是那个棋盒的盒盖,盖子里头,也是刻了排字,这回,篆刻的俳句似乎更清晰了些,写有:某某年,圣颜龙悦,赐,宫槿汐。
“你听说了什么?”花夕颜拿着盖子,掂量在手里,感觉到是上好的梨花木制作,绝对是价值黄金的东西。那皇帝,说自己勤俭,却舍得把这么多好东西送给一个女人,叫宫槿汐的?
这宫槿汐,莫非是那皇帝宠爱的一个妃子?
“大小姐。”绿翠小心翼翼避着风说,“我也是不小心听人家说的。说是,这里的皇后姓宫。”
“宫皇后?”花夕颜眯了眯眸子,“没见到人。”
“听说归天了。”绿翠边说边脸色有些白,环顾四周这个本是宫皇后的私邸,因为原来的主人已死,说不定留有鬼魂什么的。
鬼?花夕颜不信鬼神一说,却是想这皇帝真有意思,专门让他们到这个鬼地方打扫房子,原来是想拿鬼吓唬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