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脸凑到他面前,眼睛睁得大大的:“给朕看清楚了,朕的每一分美貌,哪点是宫槿汐能比得上的!”
“你何不自己先照照镜子?”黎子墨的目光随意一指,是指向旁边桌上像是随意摆放的一面镜子。
西真女皇紧紧眉头,在去不去镜子面前看时,有几分犹豫。
“怎么,怕那是照妖镜能照出你本来丑陋的面目?”黎子墨淡淡一声耻笑。
这对于骄傲的女皇来说,是绝对无法承受的。冷哼声,她走到了镜子面前,手举镜子,像是美女一般对着镜子左右照,一边娇唇笑道:“朕的脸,自来都是美若天仙。”
只是,她这话刚落没片刻,一条条虫子,是从她握着的镜子里头爬了出来,不会儿,爬上了她的手臂。
卡啦!
精美的铜镜从她手中摔落,美人颜大怒道:“黎子墨,你给朕设了圈套是不是?”
“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是照妖镜。”黎子墨淡然道。
看着地上那面没有摔成碎片的铜镜,里面已经变成了一张长满虫子的女人的脸,西真女皇像是野牛一样喘气,伸出脚用力地踩,可是不止铜镜没能踩烂,从铜镜里头爬出来的虫子,是越来越多,爬上她的脚脖子,往她身上爬着。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恍然大悟,愤怒间狠狠咬住嘴唇:“你,不是你中了药,就是我中了幻药!”
紧随这话落下,四周的幻境像是被揭开,露出真实的容貌。原来是一个术者的空间。
精密的网状,织造出空间的四壁,其中,网用的云丝,正是云岛上独有的东西。东陵人是不善于用术,但是,云族人善用,而且,云族人为了对付他们西真人,也是处心积虑了许久。
或许,在以前,云族一样不明白,为什么云族与西真同为九族,却是死对头,现在,似乎有一点能明白了。应该是那次大战时,西真已经有了蛊族这样的背后凶手在支撑,云族人吃了蛊族不少苦头。蛊族人把一部分云族人妖化,让他们云族人不得不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因此对西真是恨之入骨。
“女皇是何时归顺于蛊族的呢?”摇曳着天下大白的纸扇,云尘景走到了东陵天子身边,一双熠熠的蓝眸,似有几分更深的探究,落在那宛若永远不会变老的女皇。
这世间,不可能有人永远不会变老。是有返老还童的秘术存在。但是,那应该不是西真和蛊族能获得的秘密。西真女皇之所以不会变老,只有一个可能,她本人已经不是人类了。
历代的西真统治者,或许有许多同样渴望不老不死的愿望,但是,面对能不老不死要付出的代价,似乎是没有一个人能像面前的这位女子一样能接受。只能说,这女子太爱自己的美貌和权势了,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女皇冷声一笑:“朕既然费尽心机才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和权势,为什么短短数年后要把这些好东西全交给他人,而自己到阴间受苦?不,朕要把这个位子长长久久地坐下去。”
“所以,你让虫子长满你全身,或许,你如今已不是你了,虫子已经代替了你。”云尘景边说,边将那天下大白的扇子摇了又摇。
西真女皇看着他那把扇子,好像终于看出里头的玄机,猛然瞪直了眼:“这,这扇子,莫非是——”
“是前代宗主宗主夫人留给我的。说是,只有一个人,能认出这扇子。而能认出这扇子的人,只有是当年杀害了他们的怪物。”云尘景眯紧的蓝眸,落在了西真女皇一丝哆嗦的嘴唇。
她当然认得这把扇子,这把扇子是当年上代云族宗主送给宗主夫人的定亲礼物。为什么送扇子呢?因为云尘景的父母得以结缘,都是因在街上抢买一把扇子结下欢喜良缘的。
扇子写的,本来不是天下大白四个字,扇子本来也不是白色。但是,云尘景从长老那儿接过父亲的这个遗物之后,立下决心要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把扇子全变成了白色,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天下大白。
只因他相信,杀他父母的凶手绝对不简单,是居心叵测已久,是能让天下大乱的人。
西真女皇猛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划过一道嘲讽与可笑。想当初,她心仪的不是东陵先帝,只觉得那东陵先帝不够男子气概,因此曾经与金素卿一样,全力倒追日夜思慕的那个男子,而那个男子,是云尘景的爹。
“朕只是想,若把你的血ròu拿来作为侍奉妖王的贡品,或许妖王会很喜欢罢了。”西真女皇唇角淡然一勾,把杀云族宗主和宗主夫人的事说得轻描淡写,不过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