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有野心。花夕颜相信这点。但是,联姻不同于去找一个南隅国的剑士,哪怕那南隅国剑士再厉害,都不是属于南隅国的皇亲国戚,联姻没有任何意义。长公主这话只不过是找借口。再说了,南隅国的剑士会愿意入赘到东陵来给一个郡主做牛做马?
花夕颜想想,都觉得长公主和李丽华这念头岂止是荒诞可笑。
黎季瑶则心直口快地开口了:“既然号称第一剑士,想必在南隅国内也倍受皇室喜欢,入赘到东陵入住郡主府,怕是委屈了。”
长公主一听女儿反驳自己的话,心中都亦觉气愤,道:“怎么委屈?怕委屈是不是?那不简单。到时候请圣上下令,扶丽华郡主为东陵公主,嫁进公主府还会委屈吗?”
这郡主升为公主,说升就升?怎么可能?
花夕颜皱了眉头。
黎季瑶只是怕长公主这样荒诞的念头无止境下去,难保会得罪皇帝,说:“赐公主封号之事,事关重大。再有只是南隅国的剑士,又非嫁,而是招婿。恐怕圣上要下达这道谕旨不容易。”
这话一出来,长公主和李丽华同时感到委屈了。这算什么?你黎季瑶就能升为公主,凭什么我李丽华不能。
长公主不客气地回女儿的话:“不要以为你嫁了秦王可以作威作福了。秦王也不过是西秦的一个王爷而已。你在西秦,还得靠二公主扶持呢。”
这话是连花夕颜都听不下去了。长公主这样一说,岂不是当着李丽华的面,怂恿李丽华向自己母亲告状,说黎季瑶的不是。二公主和黎季瑶一样重要,都是东陵的棋。长公主为了自己的情绪,挑拨离间。
砰。
花夕颜叩了茶盅。
底下人都震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花夕颜锐利的目光扫到长公主脸上:“不说圣上同意不同意,如此荒诞之事,本宫也绝对不会同意。”
长公主脸色一白。
李丽华抬起眸子,紧紧夹着睫毛,以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她。她这是在维护黎季瑶吗?
花夕颜道:“如果郡主有意想为国家付出,到时候,圣上定会为郡主觅得一件好婚事,对方身份地位,肯定是比南隅国剑士更高。届时,郡主肯定是会作为公主风光外嫁。”
李丽华可没有想过远嫁到南隅国那样的地方去,听着花夕颜这话只觉得四肢都发抖了,说:“臣女,臣女一心是代替母亲留在东陵效力的,没想去到东陵以外其它国家。”
花夕颜淡淡地道:“郡主既然都心里向着东陵,嫁不嫁在东陵,也就无所谓,只要有颗东陵的心就成了。想必圣上也这么以为。”
李丽华和长公主都吞着口气。到这会儿,她们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把自己都看得太高傲了。真以为自己在东陵很了不起似的,能拿自己婚事来挟持天子。难道不知道天子最痛恨被人挟持吗?
花夕颜不怕把难听的话说给她们听,免得她们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到外头随便找个男人,损了东陵的名声。看看可以,但是,不要胡思乱想。婚事,尤其事关皇室名誉的婚事,绝对不能乱来。她花夕颜做了皇室女主人的这个主儿,肯定,不会让她们乱来。
只觉在花夕颜面前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长公主和李丽华起身告退。
走出到门口外面,李丽华终于忍不住,袖子捂住眼角,哭了出声。长公主拍拍她背安慰她,不敢说刚才花夕颜说的话只是单纯的吓唬人。花夕颜是很可怕的人,只要看她将李秀瑛弄进人家家里当妾都可以看出。
花夕颜其实,没有心思故意去弄坏人家的未来。只要李丽华安分守己,不要把事情做得过分了。李丽华其实想嫁南隅国剑士可以,但是不要痴心妄想,人家肯定愿意过来给她当入门女婿。再说了,你真喜欢人家,其实嫁去南隅国只要能和对方在一起,不是可以吗。李丽华和长公主错就错在,把国家和皇室都当成自己图谋的工具了。随随便便升公主,随随便便拿国家威信去逼迫南隅国送个驸马过来。说出来,都要被天下人笑话。
李丽华真喜欢那人吗?不见得。不过是可能近来被长公主洗脑多了,与长公主痴心妄想,想找个男人来给自己当傀儡。
长公主带李丽华坐着轿子,返回自己下榻的客栈。
回到客栈,李丽华还在嘤嘤凄凄地哭,这令长公主都有点受不了了。想自己女儿黎季瑶,哪儿有哭过。这李丽华简直是个哭包,都多少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只不过被花夕颜吓唬几句,八字没一撇呢。因此,见劝不住对方止住哭泣的情况下,长公主干脆甩下李丽华一个人,回自己客房去了。今天在花夕颜那儿碰了个硬钉子,被女儿看着笑话,她这心里头也不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