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地一目十行,里头,找不到他最想要的,有关胡氏的来历。
胡氏与林家勾结,是顺其自然。因为若是林家不讨好胡太后,又怎能掌管到国家财政大权。同理,如果胡太后想要有更多的银子支撑自己的势力,若没有林家帮她暗度陈仓,又怎能集结必须的银两,为某日造反做好准备。
胡太后事后,他一直在找胡太后个人的金库,却迟迟没有找到。这清单里头,只有林家自己的金库,没有胡太后的。说是除去了那个主谋的胡妖孽,这事儿本该天下太平的。奇怪的是,为什么胡妖孽并没有用到胡太后的小金库。胡太后的小金库,直到如今,是为谁准备的。
咳咳咳。
一串咳嗽声,从纱帐里传出。
昨晚她累了一夜,身心疲惫,早上益发娇态。这些症状,都有点像她那年怀上太子的情形。
云眉一时的轻蹙与微扬,充分说明他此刻内心的复杂。
花夕颜对自己当年怀孕的情形,倒是记不清楚。因为只知道,每次她怀孕,那身体是糟糕到记忆都模糊了。按她哥的话说,她怀孕等于是和死神夺命。
最具体的表现,那就是如她现在想着,自己还是她自己吗?怎么觉得,好像不像自己了。这样娇弱的咳嗽,小女人的娇态,哪儿像她平常的样子了?
轻轻合上奏折,黎子墨道:“林将军说几时把人接回他府里?”
李顺德答:“说如果圣上以为不妥的话,他今日就把人接回他府里。”
这林慕容,看来是留了一手,这样放任绝对不是法子,不如早点让她嫁人安心。
黎子墨说:“传朕谕旨,让林将军即刻接人回府。”
“奴才遵旨。”李顺德立马走了出去帮他传话。
柳姑姑端了碗早膳用的枸杞莲子汤进来,黎子墨伸手亲自接过,掀开纱帐走进里头,坐到c黄边,打算拿根勺子亲自喂她。
花夕颜想坐又坐不起来,只觉得这身体简直快不像自己了,只要面对他即像化作一团水似的,于是羞恼到想把自己脑袋埋进哪儿去了,轻轻喘息,咬着嘴唇说:“圣上去忙吧。臣妾自己能打理好自己。”
“瞧瞧你这样,能照顾好自己吗?”
怎么不能了?
她回头想瞪他时,被他手里拿的勺子触到嘴唇口上。她眉头一皱,不想张口,即被他强硬地撬开嘴唇。喉咙里呻吟一声,是被他灌的这口汤给烫得。
知道她被烫着了,他舀第二勺时,吹了吹气,说:“朕保证,这口不烫了。”说完,为表示真的不烫嘴,他当着她面,自己先伸出舌尖浅尝了一口。
花夕颜想翻白眼,他这是要她喝他口水。
不管如何,这一碗汤被他强硬喂完了,他这才歇了碗和勺子,对她说:“起来给朕更衣吧。”
她这确实是有点不像话了,平常与他睡完,她都是会早点起来给他准备好衣服的。不是说娇惯他或是怎样,只是,这是宫中的礼俗,再说了,做着这些事,可以时时提醒她于他是什么身份。对,首先是臣子,然后才是其它。
可今天似乎全变样了。
柳姑姑伸手扶她起来。她走下c黄,拿起他衣服,慢慢地给他穿上。因为这样,她不得不眼睛瞧着他身体,强壮的腹肌,能看得人脸红。
她强装镇定,目不斜视。
拿起玉带,帮他绕过腰间,仰头时,见到他一双墨眸黑得发亮,像是那野兽的目光。
她慌然埋下脸。
他深吸口气,刚她那温软如玉的手给他穿衣,简直是在他身上怎儿似的。以前不怎么觉得,是她做的太规矩。明显,今早不同,她走神了,对着他晃神了。
在她缩回手时,他的手像闪电伸出去,握住她两手,放在掌心里温存着,沙哑的声色划过她耳畔:等秋猎时,朕带槿汐去一个好地方。
她眨眨眼,不知他说的是哪里。
林慕容化作小青,在宫家住了大概一天。宫夫人和宫太史都不知道她,因为她是被宮相如囚禁在宫家后院的一个小院里头。宮相如也没打算告诉父母。林慕容在宫家住,虽然知道外面很可能林家已经变天了,但是,在这儿住,她心里很踏实。
踏实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他家。不管如何,他没有真的杀了她,而是保全了她的性命。仅是这一点,已是够让她对他,又燃起了些许的期待。
或许,他真的对她是留有一点情意的。若真是如此,在他家当丫鬟没有什么不好。总有一天,她有法子进到他房间里,到时候,是不是再是丫鬟,可就不容他说了算。
想到有这样一日,她眼睛都发亮了起来,唇角不禁往上扬着。因为据她听说,那个宫夫人的丫鬟,絮絮叨叨,似是埋怨,好像说是他拒绝了齐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