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已是分不清谁是被告谁是原告。
宮相如挽起两个袖管,对林家母女道:“有什么话和本官说吗?”
林慕容和林夫人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齐云烟躺着的那张c黄上。那被子的颜色,分明是男人盖的。也就是说,齐云烟睡的是谁的c黄。
“没话说吗?”宮相如再问一声。
林慕容扑通跪下来。林夫人随之下跪。林慕容道:“事情的原原本本,正如此前民女向宫大人所言那番,绝无半句虚言。”
“那你说说,她为何掐你?”
“她,她觉得民女碍了她的眼。”
“你碍了齐小姐的眼?”
“是的,齐小姐说我不是人,说我想巴结大人。”
【100】收拾
这人真是,把自己家说的话,原班不动泼到对方身上,将原告变为被告,将被告变为原告。
齐云烟虽说以前是没有接触过林慕容的,或许两人是在公开场合见过,但基本上私下连句话都没有交流过。不过,这并不意味她没有听说过林慕容这个人的为人,在外界一贯的评价里,林慕容是个才女,而且不仅具有才华,在品德方面,一样受到高度的赞美。
看来,是她想错了。
人到达了涉及自身利益的地步,再好的品德,都是乌有。或是说,对自己有利益的事才是好品德,这才是在社会上作为成功人士的表现。
齐云烟冷冷地看着林家母女,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表情。既不感觉寒冷,也不感觉愤怒,只是以为,这世间本就是如此荒诞。
看透了人世沧桑,又何来喜怒哀乐。
林慕容接触到她那眼神时,心里一怔。
齐云烟的平静反应刺痛了她。
林慕容知道,只有真正高贵的人,才会对被人反咬一口的反应,端出这样淡漠的姿态。齐云烟现在看她的眼神,就是把她看成了一条疯狗。
林慕容深深地被刺痛了。
从不知道齐家小姐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可小看的人,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发觉,直到现在。一切都晚了吗?
在古代,女人基本都是没有地位的,除非是作为与皇帝平起平坐或是高于皇帝的女皇,否则,做什么事都是只能倚靠男人,自己一个人基本白搭。
她和母亲以及齐云烟的命运,其实都掌握在这个叫宮相如的男人手里了。现在,主要是看宮相如想偏袒谁,愿意偏袒谁。
林慕容没有这个自信,但是,她知道宮相如的一点,这个人是,办任何事情绝对是个对事无情对人冷酷的,公平的,不会偏私的人。这样说来,掌握人证物证的她,不一定会输,只要宮相如按照标准的办案程序去办。她相信,以宮相如输不起的品德,绝对会照标准办案程序一丝不苟地办理此案,不会对任何人格外开恩。
与林慕容是几乎同样的想法,齐云烟一样不以为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有胜算。圣上既然是任命了他掌管天平的刑部尚书,两手端的两碗水,绝对是平齐的,公平的。
她,会被他判刑,扔进死牢吗?
死在他手里?
她会甘心,她会认吗?
宮相如深沉如海的眸子,略淡地扫过她们几个人。林夫人神色极力掩饰住像小兔子的那种惊慌,没有底气一见分明。林慕容面色沉容淡定,似乎胜券在握。齐云烟气虚微喘,她每喘一口气,都让他心头不免一悸,担心她这口气像刚才那样突然喘不上来。
看这情况是不能再拖了,拖下去的话,他难保齐云烟会命在旦夕。
“林小姐,把齐小姐掐你的那只手,再给本官看看。”
要看物证?
林慕容判定他绝对是看不出那是她自己掐的,以现有的验伤条件,绝对没人能看出来。她沉着地挽起自己袖管,露出那条白皙的手臂,摆放在他面前。见到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皮肤上时,林慕容的脸突然蓦地一红。
等到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她掐痕手臂的皓腕,她喉咙里低呼一声,极力压抑,心头又惊又慌。想自己这是第一次被他握住手,想两人是第一次肌肤相触。他的体温传到她体温,她心头的跳动,仿佛刚刚盛开的花儿,娇艳立马染上她的红颜,微微喘息:“宫大人?”
然他的手指,拥有那素来办案的从容不迫与清冷,不消半刻,见他同时握起齐云烟放在c黄边的手时,林慕容脸色一怔,接着晦暗不清。
“来,齐小姐,你确认一下,你觉得这掐痕有可能是你的手指掐的吗?”他清冷的声色,让她们两人一时都辨认不清他的情绪。
齐云烟又没有真正掐过林慕容,但是,他这话,无疑是给她脑海里突然带来了一道曙光,睁开眼,仔细地在林慕容的手臂上看了看后,说:“不可能是我掐的,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