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宫女,经验不足,喂着病人汤药,病人吃不进,她只能干着急,勺子里的药水,几乎全流到了病人口外。
“让柳姑姑进来。”花夕颜二话不说,遣了这宫女下去,换上老将。
柳姑姑进来后,先是感觉这药有些凉,这样病人怎能喝,赶紧又端上药碗走去外面将药弄热。
在这时候,只剩下花夕颜,轻轻凑近到病人的脸前,说:“念慈师父,圣上派臣妾来看您了。”
念慈已是被那妖孽折磨到身形枯瘦的模样,脸凹到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眼窝深陷,旁边一圈黑眼圈,很是骇人。
听见圣上的字眼,念慈嘴唇动了动:“谁?”
“臣妾是宫槿汐。”
宫槿汐三个字,让垂暮的念慈,啪,用力睁开了眼皮,在努力地要把她样子看清楚时,唇角扯了扯:“贫尼,以前未曾见过你,那时候,哀家离宫出家——”
“是,臣妾进宫时,听说师父已是离宫了。”
“但是,贫尼见着你,觉眼熟。”
这算不算是念慈对她示好。花夕颜唇角微弯,笑而不漏齿:“能得师父赏识是臣妾的荣幸。”
“贫尼,进不了汤药,恐是过不了今晚了。”
花夕颜眸色刹变:“宫大人和圣上并未同本宫说。”
“宫大人知情。是贫尼不让宫大人对圣上说。贫尼是怕,说了后,圣上不让你来见贫尼。”
“太皇太后?”
念慈喘了一口大气:“听我说,你,你千万不能让圣上有事。”
这句话简直是没头没尾的,花夕颜愣,只能说:“圣上龙体安康,国内一片歌舞升平。”
“不,不是的,高祖,高祖那会儿和圣上一样——”念慈终究没能说完这话,闭上了眉目。
花夕颜其实本还想问,先帝藏在无名岛被人偷走的那幅画,不知道她有没有印象。
伸手触及念慈的鼻息,真是没了。回头,见到柳姑姑端着药碗站在她身后全身发抖。
太皇太后突然死了,而且在她们到以后就死了,皇帝知道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花夕颜也琢磨着这个问题,不知道念慈这是好心还是有心刁难她。不管如何,这消息要马上报到宫里去。不敢再出意外,派出了最可信任的小五。
后来,再去探视了下陈氏。陈氏情况是比念慈要好一些,但是,一样没有能醒来回答她的问题。就此,今夜如她所料,她势必是要在这儿住一晚上了。
见着没人的时候,让绿翠将几盒胭脂香粉取了过来。
小五快马,到了宫内传完信,又快马回来,速度极快,回来时,刚好看见她在检查香粉胭脂,眯了眯绿眼,说:“娘娘是从大宛的香粉里看出了什么?”
花夕颜只顾着,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到一个小碟子上查看,一边问他:“你都还没回话呢。宫里怎么说来着?”
小五这才跪下,答:“回娘娘,臣没见到圣上,但是,已经告诉了李总管。然后,臣想着娘娘一个人在这怕娘娘不安全,立马赶了回来。”
听他这口气,怕是连这里头的皇家侍卫,他都不信任。
眉抬了头,花夕颜望了他一眼,道:“你对本宫是忠心耿耿,但是,也不该随意怀疑人。”
小五笑了笑,不说。
花夕颜道:“你刚不是问本宫从这东西里瞧出来什么吗?本宫是想,这大宛国的皇子,将他们皇室最宝贵的的圣水都送给本宫了,是想做什么。”
小五一愣,是被她这话吓到:“大宛国的皇子?圣水?”
据她了解的,不说大宛商人在普通市面上卖的香粉胭脂产品,到大宛进贡给东陵的贡品里头,都绝对没有她手里拿的这东西。这样的液体,若不是毒药,那就是圣药。既然是连进贡给东陵天子的贡品中都没有,只能是大宛里只有大宛皇室里寥寥几人可以接触到的圣水。
只是小五这口气,好像还有点疑问。
秀眉一抬,问:“怎么?你觉得不是大宛国的皇子?”
小五一双绿眸里划过一道狡黠的微光:“回娘娘。据臣所知,能接触到大宛国圣水的人,除了国王和第一皇子,但是国王和第一皇子肯定是在国内没有出国。”
“那你意思是?”
“除了国王和第一皇子,只有大宛国内最高地位的大祭司,因为大祭司是守护圣水的人。”
也就是说,送她圣水的,要么是国王派来的,要么是第一皇子派来的,要么是大祭司派来的。
“娘娘。”小五指着那盘子里的圣水,“据闻,圣水乃活物,若娘娘猜它为圣水,最好是不要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