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无论谁,敢抢他弟弟,他都饶不了!
月室殿里,听着外头那一声声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夜都别想停下。花夕颜深感头顶上的凤冠沉重,让柳姑姑帮她先卸除下来。
两位老皇后走了后,这月室殿是空了,但是留下了一股十分让人反胃的檀香。
檀香本该是佛家圣物,神圣,让人感觉清新,可这里弥漫的檀香,让人只觉恶心。不知是什么东西。
龙凤戏水的三尺檀木屏风,立在了厢房的中间。
黎子墨站在屏风外面,依稀能见着里头窈窕的身影,回想今夜她的美,一如多少年前。可是,或许,正由于是今夜,他突然,感到一丝惘然。
她是宫家的小姐,嫁入宫里,成为他的皇后。其余,只知道,她在七年前被害,命归一线,这时候,有人救了她,放她轮回,躲避天咒。什么人救了她?能越过他的手?为什么那些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若只是因为她是他皇后,这是说不通的。因为那些人与他根本没有联系过。何况,一个东陵国皇后,说实话,仅凭这样的身份,在天下并不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哪怕她手里拥有他给的凤印,他照样可以在她死后收回来。
一切,只能指向,她除了宫家的小姐,除了是他的皇后,还会是什么人吗?
百鸟朝凤,自古至今,只有传说,从未有人眼见为实。可今晚,许多人都眼见为实了。百鸟为她歌唱,为她掠过东陵国京城和皇宫上空,像是只为了她而护驾。
东陵国的后位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神通?没听过。从先帝口里,从列祖列宗的记载里头,都从没有听过。
只能说庆幸,普通的百姓,哪里会想到这么多,都被成功地愚弄了。
屏风,只是那一屏之隔,这么突然间,感觉好像有点遥远了。
黎子墨陡然沉下微眸,诚如他小儿子评价的,他最讨厌,手心里不能掌握到的东西。
“娘娘沐浴吗?”见她全身是汗,柳姑姑请示。
“不用了,擦下身。”现在哪有时间泡澡,花夕颜只要听着外面的敲锣打鼓,心脏一刻都没停下来。
想必,对方听着这些欢呼声,巴不得马上把她宰了。一点粗心大意都不能要得。
青虎俯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民众们敲锣打鼓,好像过年一样,不,是比过年更激情,更高兴。
没有什么,比国强民盛,更令子民们更觉幸福的事儿了。
他们的皇后,是真正的凤凰化身,想必,很快会传遍天下,看谁,还能小看他们东陵。
一个百鸟朝凤的奇景,已经足以让之前众人猜疑着是神仙是妖孽的传说,通通消灭干净了。似乎没有人再记起,他们皇后是怎么死而复生这等事儿。
青虎挠着脑袋,说这些百姓脑袋简单,没话说,但是,他自家主子又是怎么回事,一直坐在这儿,看着底下的宫门,好像灵魂都出窍了。
“宗主,仪式都结束了,回去吧。”青虎小声劝。
云尘景的目光,从宫门望到了远山,眉头,深深地皱紧。尊贵的蓝袍,被风吹着,像是一湖水惊起无数波澜。
有女子往上望,望到他美如天神的身影,口中发出惊呼。
蓝袍挥袖,即结成一个结界,不需吹灰之力,挡住了凡人的视线。
见主子设了结界罩住自己,接着又是神游一样只望着远山天空,青虎无奈:恐怕这晚上,要这么过一夜了。
李顺德走进了月室殿,对天子说:“张公公在广阳殿派人来说,说太子殿下做了噩梦。”
大儿子,小太子爷,每次只要做了噩梦,一夜都别想睡了。是个心思十分敏感的孩子。
云眉微锁,道:“朕去看看太子。你们在这里看着娘娘。”
“奴才遵旨。”
天子摆驾前往广阳殿。
花夕颜没有注意到他走了,是抓住来服侍她的绿翠,道:“联系杜大人。要他注意京城里的动静,不要暴露身份。”
她这一回来,肯定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不高兴的人,会不会借机又生乱,总得防着。
百姓容易愚弄,官员就不好说了。恐怕一群官老爷们,心里头都在徘徊犹豫,不知该不该向圣上启奏调查她来历。
说起今晚所谓的百鸟朝凤,花夕颜只觉这些人太大惊小怪了。在现代,早听说过,当天气变化时,或是大自然界有什么变化时,鸟儿走兽都会群迁。这种动物群迁的景象,为自然界的自然反应,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稀奇的。只能说古人在某方面真是很迷信的。她接受过现代知识,不信。
她这是好运,刚好回宫时,遇到这种大自然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