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再飞到另一条船,见自己离娘和小太子的船有些远了,而中间,那个皇帝,衣袖不沾一片叶子,冷冷清清地看着他一个人。
“你,你不能抓我。”小吃货急了起来叫道。
这孩子怎么怕他怕成这样?当爹的心情一旦郁闷,绝尘的仙颜更无血了几分。
于是,小太子爷哎一声落座回座上,和娘一块,充耳不闻。只听小吃货一声声“娘,殿下救我”。
当爹的飞到了只有小儿子的船上,轻轻拎起了小吃货的衣襟,将小吃货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好像大恐龙俯视小恐龙的眼神儿,望着小吃货:“这么怕朕吗?”
你说小吃货怎能不怕,感觉自己快要变成某人的盘中餐了。
“怕朕的话,和朕在一齐多点时间,就不会怕了。”某爹以自己教育小太子爷的经验,对小儿子说。
小吃货听着这话,牙齿都打着颤。不过,这孩子本来就是不怕他的,只是怕被他坑。面包小颜,不会儿,已是沉心静气了下来,和当爹的一样,都挂了幅冷面黑脸。像在比,谁的寒气更胜一些。
花夕颜看出他们父子俩,一会儿半会儿,都别想从战争里头脱出身来,拿起小儿子丢下的芦苇杆子,帮小儿子继续钓鱼。
湖面风景无限美好,太阳公公温暖照人,除了中间那条只有父子俩坐的船,冰寒似冬。
云尘景抱着肚子,拿扇子捶地。
青虎担心主子笑声太大,万爷会折返回来揍主子一顿。
宮相如更是无限悠叹一声,回身,正好看着底下跪的一排人全站了起来。齐云烟不巧与他撞了下目光,连忙垂下头去。
黎季瑶走到了岸边,抓住人四处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金嬷嬷想:这样没大没小的,一点仪态都没有的人,怎么当成郡主的?
到中午时分前,皇家四口人,终于捞到了点虾和鱼,怕日头太晒,打道回府。
午间,一家四口用膳。下午,天子回路华殿处理折子。花夕颜陪大儿子去药糙园。小儿子被当爹的拎了走,美其名曰要增进父子间感情的需要。
平静地在山庄过完这一天。小太子爷感觉到今日终于圆了一家四口出来游玩的心愿,心里高兴,踏实,躺到c黄上就睡了。小吃货再恼,却也是贪睡的人。花夕颜看着两个儿子早早入睡,这才走出屋子。
她哥,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正等着她。
“兄长。”花夕颜停在她哥面前,问。
宮相如眉紧,袖子收紧,斟酌着语气:“今日我派人去调查水源地的人回来了,说是人为,已告知圣上。”
“此事,能及时查出来,就好。”
“哥是怕那些人不死心。”说着这话,他望着她那双眸子,浮现一丝深沉的忧郁。
想她哥用这幅眼神看她,不知道多少次了。
见她垂眉,宮相如收回目光:“圣上与云宗主商议过后,已经决定,让你回归后位。太皇太后回来,要主持后宫,哥想,到时你的处境,恐怕和当初一样。”
是生怕她像在胡太后在的时候一样,最终,不知不觉中,被一群人给咒死了。
“即便没有太后娘娘,想要槿汐死的人,不计其数。槿汐坐到这后位上,已经早想到这个结果。哥不是不知道。”
于她此言,他想不到反驳的话。
她望着他沉静文雅的侧颜,忽而一笑:“槿汐听说,昨晚上兄长与云烟见面了。”
“嗯。”
“如何?”
“如母亲所言,是个言行谨慎的女子。”
对她哥来说,这句话,已是相当高的评价了。
“我和圣上说了,若是有意,会向圣上禀告。”
夜如凉水,花夕颜望向天上那轮皎月。柳姑姑走进了院子,身后带了一批宫女太监,抬着箱子,走到她面前,福身:“娘娘,圣上要娘娘试衣服。”
这是要她盛装回宫。
京中,关于太皇太后要出庵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在大街小巷,官员贵族里头,传到沸沸扬扬。
几乎,所有人都猜到,这太皇太后出庵,肯定是对天子近来的某些过火的动作,无法容忍了。
胡太后去世,作为孝子的天子,竟然将丧事秘而不发,与此同时,却宠幸一个白昌国花家的废物,一个据说被贤王殿下写过休书的女子,一个,在长公主府灯会上不知廉耻,向贤王讨要分手费的女子。
如此可耻的女子,居然成为御前红人。等于向天下告白东陵帝君与东陵皇室的荒诞。
太皇太后想必是被气到要吐血,不得不出庵,替祖先挽回东陵皇室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