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相如像是眼神瞟过她的脸,与她说:“齐小姐坐下吧。不然,本官也不好一个人坐着。回头郡主会说。”
谦虚,优秀,文雅的美男子,不知道得多少人喜欢。今当今圣上都很喜欢。
被金嬷嬷在背后又推了一把,齐云烟坐了下来。
“在家中听母亲说过,说齐小姐之前,帮着我母亲做了些事。”宮相如这话不像随意提起,声音缓慢,慎重。
他的声音是那种很舒服的声音,无论谁听了,都是感觉心头暖暖一阵春风刮过。金嬷嬷眸子里的光直闪。她想是没有错的了。不可能平白无故把她家小姐叫来。以她家小姐身份,也确实像九夫人说的不够格。无疑,是有人特意安排她家小姐过来的。如今宮相如都开口说话了。意味什么不是一清二楚吗。
齐云烟目光平视地上,低声道:“宫大人,民女并未帮宫夫人做过事,是不是宫大人听错了?”
听自家小姐这么说,金嬷嬷第一个不同意,急匆匆走了出来澄清:“宫大人是不知道,我家小姐性格害羞,几乎没有出过门见过什么人。唯有这宫家和宫夫人,宫大人小时候理应记得的,宫家小姐与我家小姐关系最好。宫夫人待我家小姐犹如亲女儿一般,我家小姐一直感激在心。所以,在宫小姐入宫之后,虽说两家没有再来往,我家小姐惦记着宫夫人的好,于是,只能在私底下暗表忠心。”
说起来,宫夫人平日里,由于家里儿子女儿都不缺往家里供粮,即便家里老公因女儿关系被拘禁,但是,家中日子过得阔绰,手头有余。又由于宫家节俭成分,不需儿子女儿提醒,宫夫人自己都将银子捐了出去。除了捐款,宫夫人闲来无事时,还喜欢自己组织家中家丁做些手工的东西,捐给一些百姓。其中,齐云烟给宫夫人暗中牵了不少线。
宮相如是孝子,既然妹妹提起,回家先问过母亲,问母亲印象最深的哪户人家的小姐。宫夫人似乎想都不用想,将齐云烟说了出来。
在宫夫人看来,齐云烟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与自己一样勤俭成性,有助人为乐,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心肠。样貌,背景并不出色,这些都无关系。只要是个心肠好的姑娘可以了。况且,这齐云烟以前,经常来宫家串门,与自己女儿又是关系极好的人。宫夫人挑不出齐云烟的毛病。
宮相如就此让妹妹给安排了机会与齐云烟见面。时隔这么多年,对于这个曾经因他妹妹关系,常往他家里串门的姑娘,仔细一瞧,是个懂得沉心静气的女孩。他最怕黎季瑶那种呱噪,有事没事都像嘴巴上挂了大喇叭一样,到处说话。宫家人是当官的,很多事属于秘密,哪怕说漏一点都可能被灭门。
沉心静气最好。若能像他娘那样,一点都爱说话,更好。
他的目光像是打在自己脸上,齐云烟缓慢地换了口气,说:“宫大人的茶凉了,待民女帮宫大人换过。”说罢,起身将他那杯茶水倒入了碗里,重新从壶里倒了杯热的。
视线,在她一串动作上,宛如考官一般慢慢考量,随之她将茶水倒好,一抹笑意,衔在他斯文的唇角上,薄唇温吐出:“有劳齐小姐了。”
齐云烟只觉脸上微烫,好不容易控制住一丝打抖的手,坐了下来。
这回,他捧起她倒好的茶,慢慢品了品,说:“明日,若圣上无召见,不知齐小姐有没有兴致,陪本官在院中走走。”
金嬷嬷兴奋得在背后又推了把齐云烟。
齐云烟却是小心谨慎地说:“今是随驾,宫大人随时会被圣上召见,民女担心耽误圣上和宫大人的大事,若宫大人有事,改日,民女前往宫家听宫大人训话。”
多好的机会,竟然拒绝了。金嬷嬷翻了两下白眼。想,自己夫人说什么都要让小姐带上她是对的。
只是,这回齐云烟像是很坚决,不让她再cha口。
宮相如沉静地望了望她,眸中,似乎无波无澜,只有静静地倒映出她两个小身影。须臾之后,道:“齐小姐所言有理,是本官考虑有欠周全。”
见对方都接受了,金嬷嬷一口郁闷到吐血的心情都有了。
齐云烟嘴角微勾,却是像松了口气的表情。
坐了会儿,没见郡主影子,宮相如猜都猜得到怎么回事,起身,告辞。
齐云烟刚将他送出门口,回头,只见金嬷嬷对着她皱眉头教育:“小姐,奴婢说话有些冲,但也是代夫人为小姐好。小姐,好不容易这宫大人开了口,你千万不能放弃。以前,小姐不是一直都喜欢宫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