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仅是微微挣了挣,不敢动了,只感到他的手指摸到她腰间的裙带上。他温沉的气息在她耳畔一声一声,像是着急欲动的马儿。
“七年未见,朕的槿汐像是变了,对朕陌生了。”
“臣妾哪有?”刚扭过去的脸,被他正面锁住。
那一瞬间,她能望进他的眼底,深得不见底,令人发自内心的一阵胆寒。
“闭上眼。”
他喉咙底发出的一声严厉的命令,转瞬间她动都不敢动,被他压到了桌子上。杏眸微闭,只听耳畔边上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会儿身上感觉一道凉风刮来。他冰凉的手指抓着她心口的位置,她只觉里头的那颗心都被他看到一丝不挂,让她想拿手抵开他。
一只手便是握紧她手腕儿,沉重的气息吐到她哆颤的眼皮上:“告诉朕,害怕朕吗?”
“天下无人不怕圣上。”
这话却是突然令他一串低笑:“宫槿汐,朕该说你狡猾,狡计多端。可朕就迷了你这性子。”
这话倒是他第一次和她坦诚,他喜欢她什么。外面的人都说,他迷恋上她的才华,尤其是琴艺,为她的琴艺拜倒,一见钟情。
俨然完全不对头。他的心思完全外面的人都摸不清。
他喜欢她狡猾得像只猫儿,装作顺服,其实不然。
“朕记得,你七岁那年,在宫府的时候,朕到宫府找你哥,你说你哥刚好不在。当时朕是个太子爷吧,你那么大口气和朕说话。只因那日朕微服了,你没有认出来。之后你哥突然回来,于是朕露出了自己身份。你这伶牙俐齿,马上低了头认罪。那年头,你才几岁,宫槿汐。哪个孩子不刁蛮不心高气傲,尤其是贵族家的孩子,再说那会儿朕也有错。可你还给朕磕头,说得自己很罪大的样子。说是这宫家的教育好,还是说,宫家这女儿,心思太过慎密,知道那会儿朕对你已起了些好奇的心思。”
宫槿汐也好,花夕颜也好,本身七魂六魄未变,那种骨子里的性子,怎么都变不了,成为她独特的印记了。所以,那会儿她变成花夕颜的时候,照样能轻易让他心猿意马。
“圣上是九五之尊,臣妾不小心抵触了圣上,不该认罪吗?”她觉得委屈的要死,她低头认错这也能算一桩罪。
他眸中陡然一沉,印上了她的唇。
李顺德在门外候着,见奕风带了个人过来,精神一抖,跪下行了个礼:“林将军。”
“李公公,圣上在里头吗?”被称为林将军的男子,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比孙玄曦年纪要还小一些,却是容貌胜过孙玄曦的模样,一袭雪白常服尽显英姿俊美,就是说话的声调带了丝不知是不是带兵打仗的人常有的调儿,冷的很。
李顺德冲奕风行了个眼色。奕风于是连忙请这位林将军到院子里的小凉亭坐会儿。
屋里头,过了须臾,安静了下来。李顺德听屋里没有动静了,才敢禀告道:“圣上,林将军来了。”
不会儿,门打开,龙颜走了出来,说:“在哪儿,朕去会他。”说着,朝院中凉亭走去。李顺德见状把门一关,倒也不敢随意让人进去。
花夕颜坐在他按着她坐下的椅子上,似有些怔忪地望着他桌上未写完的字,很久都没有回过神的模样。
与他相识将近二十几个年头,还是看不清他这个人。如果论做以往什么穿越小说的定义,当然是离这样的人越远越好。可是,有了孩子。没过两年,他接连让她怀上并生下两个孩子。
有了孩子,什么都不用想了。
倒不是说她讨厌他。当年她进宫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说是宫家人都同意这桩婚事也好,说她哥有心促成也好,可能她哥怀的心思和宫家其他人还不一定一样。但是不管如何,事实是,如果当年不是她嫁给了他,可能在先帝去世那会儿,她爹要给先帝陪葬了。
宫家一百多号人的人命都是鲜活的人命。与她哥说的一样。而她就是那个性子,看不惯有人欺负宫家人。
当皇后有什么不好?有权,只要有权,能保住宫家,又有什么坏处。想必历史上走上这条路的女子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为了自己或是自己人的利益。胡太后死了,不过是争权的这条路输给她罢了。
拿起桌上他亲笔写的皇旨,笔墨都未干呢,当着她的面写,写将她爹移送到另外个地方,心意表现的很明白,他没有为难过她爹,都是为她爹好。
他这一片苦心,她小心珍重地放进怀里。
走出去时,李顺德在门口站着,瞧见她,说:“圣上有事,要不,颜尚书在屋里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