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咒!
这两个字,确实足以让人感到刺骨冰寒。
从古至今,诅咒一个人死,不是没有人用过,只是代价太大。一般,取缔人的性命,是必须交出自己的性命为担保。何况诅咒已经进入神籍的她死,这个代价不可想象。
但是,能洞察到别人都洞察不到的天咒两个字,这个男人,真不愧是当年她选择的对象。
杜有志只感到身上一凛,低头,道:“娘娘安心,臣这条命早就是娘娘的。”
“本宫自然是信得过你,不然不会把七年的赌注都先压在你身上了。”轻轻叹声气,唇角微勾,勒出抹凉薄,“不过就你这么说来,本宫回来,这些人,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按照天咒的规律来说,是如此。一旦咒法失败,天运轮回转,这些人,老天爷收不走娘娘的命,这些人的命,老天爷必须收去抵命。”
“你确定是天咒吗?”
“娘娘何不试试?”
两个人电光火石地对视上一眼。
扶窗望到对面,皇宫内的琼楼玉宇此起彼伏,在雾中朦朦胧胧,不远的地方,即是永寿宫:“看来,本宫可以先拿个就近的人试一试。”
永寿宫。
胡太后一晚上,又是咳到没法入睡。孙姑姑天未亮就给她拍背。
“圣上回来了没有?”胡太后问。
昨晚,她的马车走在皇帝前面,到了宫里,才知道黎子墨没有跟着回来,这让她一整夜惴惴不安,感觉皇帝已经疑心了。早在七年前,都可以知道皇帝会疑心,但是,这七年,她一直做的很好,让皇帝无从抓到把柄。怎能因为一个突发的意外前功尽弃。
孙姑姑让其她宫女都退下,走到胡太后身边,摇了摇头。
“没回来?为什么?没人知道他去哪儿吗?”
“我们的人只有在城门,圣上没有进出城门的话,追踪不到。”孙姑姑说到这,安慰她说,“太后,您下去再睡会儿吧。奴婢看圣上只是心情不好,想在外面散散心。圣上是必须回来主持朝廷的,等会儿圣上就回来了。”
“哀家要喝药,不然睡不着。”胡太后说。
孙姑姑立马去取那一早煲好的,已放在桌上的中药。
胡太后接过药碗,望着浓褐的中药汁像出了神。
“太后?”
“哀家心神不宁,昨晚上,他怎么就去那地方了呢?以前他都从未去过。在他打开棺材的时候,哀家一下以为,里头的人会突然跳出来对着哀家——”胡太后端着药碗的手一刻抖如秋风落叶,胸口起伏。
孙姑姑正欲帮她拍背,突然听窗口一道风吹来,哎,是没有关好窗吗?于是走过去关窗。等她两只手将窗关好,骤然听背后一声啪啦,惊倒她即刻转回身。
只见,地上是一片片药碗的碎片,胡太后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指到前面,嘴唇发紫,抖着:“你,你,你——”
孙姑姑顺着胡太后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屋内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见这女子穿着锦衣华服,是东陵最尊贵的国服,头上戴着那九凤珠钗。这支钗子,在这个国家只有皇后可以戴。因此不用多久,孙姑姑两个膝盖头跟随胡太后一块打起了寒战。
是她们在做梦吗?
眼前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人,不正是昨晚上她们刚在棺材里头见着的人?
七年前应该死了的人!
女子那双安静高贵的杏眸,望到孙姑姑。孙姑姑刹那之间,只想到了当年自己第一次见这小姑娘时的情景,当年还是太子的黎子墨要她给这小姑娘行尊礼,她服侍太后已久,自然心里不是很愿意,小姑娘只用一个眼神,让她两个膝盖心服口服地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孙姑姑把头磕在了地上,身体像患病的人打起了摆子。
胡太后听见皇后两个字,喘的益发厉害,口唇紫绀,是吸不到气了:“宫,宫皇后——”
“是臣妾,太后娘娘,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女子面朝胡太后行了个万福,抬起头,像是很吃惊太后的样子,“太后娘娘,您这身子是怎么了?臣妾七年没和太后见面,太后怎病成这样?臣妾与兄长学习过医术,略懂一些,不如臣妾帮太后把把脉。”
见她靠近,胡太后往c黄榻后面退着,摆着手:“不,不需要,哀家不需要——”
孙姑姑心脏激烈地收缩,感觉精神都被心脏震到模糊了,抬头见着胡太后头发凌乱,目光涣散,是比她更像疯婆子。被那女子突然抓住一只手臂,胡太后一声惊叫,像是被什么咬到了心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