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花老太君随即一个眼神找儿子算账。
花正珂忙贴到她耳边,细声解释:“母亲,这事说来话长,主要儿子是考虑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届时贤王终究是要娶妃的,既然他都有愧于夕颜,再娶我们家女儿淑儿不也好。”
岂知这话换得花老太君一记栗子直敲到他脑瓜上:“混账东西!不用说,这样的馊主意,定是柳氏给你出的。”
花正珂委屈地说:“母亲,她出主意并没有损害到花家。我们花家出个太子妃不是可以压到其它贵族头上吗?贤王今后当了皇帝,我们淑儿是皇后,我是皇帝的岳丈,整个白昌国不都得最敬重你这位皇后的奶奶。”
“口口声声说为花家好,只记得淑儿忘记了夕颜,此等阿谀奉承的软骨头,我花家一代又一代,到你这代,简直是不成器。”花老太君越说越怒,怒火中烧,几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却都是不争气的,官做的越大越只知道贪图小便宜,早已忘记花家人的根本,让她无颜面对先祖,连自己的长孙女都保不住。于是怒指再指到了儿子脑袋上:“你以为你和柳氏打的这算盘,真是为淑儿好吗?你自个儿瞧瞧如今这景况,淑儿呢?”
“淑儿,淑儿她——”花正珂一声声颤惊,无言以对。
“淑儿失踪许久,贤王可有曾为她担心过半分?”
在旁听着花家老太君叱骂儿子,贤王本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结果一不留神,老太君将矛头对到了他身上,令他脸面上好一阵尴尬。
花老太君对这些人没眼看,挥袖道:“请殿下出去吧。我老了,身体不行,车途疲劳,要休息。”
贤王耐性地行了礼再出了花老太君的马车。
花正珂刚要跟着走,后面老太君突然抓起茶盅扔到他头上:“混账东西。夕颜是修了什么孽缘才有你这样的爹!不要忘了,花家继承人是不论男女的,夕颜是嫡长女,你想立谁,除了夕颜,都别想。”
柳氏本就担心,在外听着,现又听见老太君这样放话,一口血都快吐出来。她争了那么多年,当个继室容易吗?为花正珂生了四个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现在居然被老太君嫌弃!
早知该把花夕颜弄死!
使节团在路上行走有八日时间才到东陵。在此之前,东陵长公主府先热闹了起来。因为受到胡太后的委托,长公主承担起了举办夏日灯会的重任。一早,长公主一面和驸马商量请帖名单,一面自家女儿扯着她袖子央求她让黎子墨收回禁止其入宫的皇命。
“都说圣上脾气古怪,比先帝是有过之无不及。这是你自己惹来的,娘无法为你在圣上面前说话。再有,不过三日,你到街上走走散散心,到谁家里串串门,不就过去了。”长公主拍下女儿淘气的手,“若真心无聊,回闺房学学绣花。不要以为你是郡主,你出嫁时,嫁妆里头,要有你自己绣的东西。”
“娘。”黎季瑶委屈的是,“我又没有做错什么。皇兄如此对我,过于苛责。”
“还说你没有做错?”长公主斜睨女儿,“你不想想你招惹谁了?招惹了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
驸马爷黎永康见着cha话,跟着长公主教育女儿:“不要再说了。圣上这是为你好。人红是非多。好多人眼睛都盯着那颜尚书。你跟进去凑合,你不怕被卷进是非里头。我和公主都怕,到时候,没人能保得住你。”
“谁盯颜尚书?盯颜尚书做什么?”黎季瑶眨着迷糊的大眼睛,问。
长公主和驸马爷都摇头叹气。他们这女儿哪样都好,就是从小被他们保护过头了,以至于心机过于单纯。
黎季瑶见一个两个都不睬她,一跺脚走了出去。跟着她的丫鬟三七,见她在院内团团转,坐不下来,于是提了个小建议:“郡主,要不然,到宫夫人家里坐坐。”
长公主府与宫家人不算熟识,因为宫家人,都是性情淡泊的,不爱交际,使得大伙儿背地里爱说宫家人是尘世不染的仙人,贬义大于褒义。
黎季瑶却因为当年与皇嫂宫皇后交情颇深,后来,常背着长公主往宫家里跑。在宫夫人家里,看宫夫人那双巧手绣花,也是件赏心悦目的美事。
三七这个建议解了黎季瑶的闷。黎季瑶拍手叫好,坐上轿子,跑到了宫家。
刚好只有宫夫人一个人在家,和宫家里大小家仆,一块儿在院子里晒书房里的书,防潮。一摞摞子的书摆了满地。
“郡主来了。”家奴进门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