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尤氏平日里,听人家说谁谁谁家媳妇遭婆婆欺负了,她会表达同情。同情而已,可是别想尤氏会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如果那个婆婆是尤氏自己的话,另当别论了。尤氏死活都不会认为自己错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这群人,开初时听到京师里传来尤氏和儿媳妇不合的时候,她们都不会说不相信,反而有点儿信以为真,因为尤氏是这样一个人,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得一个想来夺尤氏权势的儿媳妇。
林氏撅了撅嘴角:“上回我和姐姐去探靖王妃的时候,姐姐不觉得靖王妃和以前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吗?”
是有一点儿不一样,要按以往,尤氏早把她们扫出门了,懒得看她们一眼。可是,上次确实让她们感受到了尤氏的热忱,尤氏似乎是变的比较爱助人为乐了。
“莫非真是靖王妃把护国公的牙牌——”赵氏心头一个戈登,“问题是那个少爷是谁,和靖王妃是什么关系?”
这个林氏怎么知道,所谓的少爷,林氏都没有见过。
“长什么样子的?”林氏问。
“相貌偏于文雅,像是关内来的人,皮肤白白净净的,体形偏瘦,哎,反正一看不像是我们北燕人。”
“一个关内来的书生?”林氏琢磨着,“莫非靖王妃太寂寞了,在自己后院里养起了这样一个人?”
是有些太有银子的寡妇,不管风俗,只要儿女管不着,和历史上那些风流的女皇帝一样养起了男宠。
赵氏和林氏对对眼。接着,赵氏用力摇头:“不像,不像!”
“怎么不像?”林氏却咬定赵氏说的少爷肯定是尤氏养的男宠,“怀圣公都死去这么多年了,靖王妃一个人不能寂寞吗?儿子常年在外打仗也顾不上她。她自己不找点乐子,这个日子怎么过。我反正不敢想。”
赵氏听她煞有其事,心里头不禁一丝动摇:“倘若靖王妃真的干出这回事儿,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姐姐来这里找我,不就是要找到那个牙牌的来处吗?牙牌关系到主公的威望,怎么可以随便给个男宠来用。哪怕是靖王妃,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做出来了,也不行。”
“你意思是,向衙门或是主公本人——”
告尤氏?不,林氏心里打的不是这个主意。毕竟她现在和尤氏是一条船上了,只有当翻船的时候拿出杀手锏来,能把尤氏踢下船,自己保留在船上,是最好的结果。因此,她得把尤氏这个把柄留着,关键时刻再用。
林氏说:“姐姐不用心急,虽然妹妹理解姐姐的心情,姐姐一定是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但是,那到底是主公的母亲,主公只要念到这点,又怎么可能轻易拿一时糊涂的母亲怎样。”
赵氏想着,换做她是朱隶,对待母亲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惩罚母亲,这母亲做的又不是杀人犯火的事儿,外面的人最多只会说这个儿子或许是借机生事,不孝道。说来说去,父母对儿女来说,是绝对没有错的。
“这样说,我这个闷亏,只得自个儿吃了?”赵氏心里想想,又有些不甘心。
林氏安抚她:“姐姐要是觉得吃不了这个闷亏,可以把这事儿的风声透出去,外面的人,都自有公义,会还姐姐一个公道的。”
不得不说,林氏这个建议好,制造舆论,把矛盾的风波全推到他人头上,这样,自己永远不会吃亏了。反正,谁也不知道是她传出去的。
赵氏夸起了林氏:“妹妹如今比我聪明多了,我这是年纪大了,反而没有妹妹会想。像昨夜,妹妹急着把自己家表侄女送到魏府,大概是想着不要便宜都让魏府那位大少奶奶给占了。”
林氏一声冷笑:“我哪敢算计那位魏府的大少奶奶,是那位大少奶奶太能干了,今早上,马上给我和我家老爷设了个局。”
话刚说到这儿,管家踏进了门里禀告道:“夫人,魏府里来人了。”
“谁?”林氏脸如冰霜。
前儿刚把她林氏怎样,现在,又想赶着到她林氏面前干嘛。是给一巴掌,再给点糖吃,把她林氏当猴子耍?
当着赵氏的面,林氏想逞下威风,让管家把人带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江嬷嬷。
林氏很认得这个可恶的婆子,是这个婆子今早上奉曾氏的命令差点拆了她林氏的台。
江嬷嬷进来后,福了福身:“老奴给两位侯夫人伯夫人请安了。”
“免礼吧。”林氏问,“你主子让你来干嘛?”
江嬷嬷嘿嘿,脸上肌肉动了动:“伯夫人先不用动气。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们家少奶奶一直与伯夫人都是情比金坚的姐妹,伯夫人肯定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