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井然有序的军事命令发出以后,车队的战况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主帅在,军心在。刚才还惶恐不安的队伍,立马重振精神。各人进入自己的指定位置。
马维跳上了车夫的驾驶座,一脚是踹醒在马车上昏倒的廖姑姑,道:“三爷有令,侍候好姑娘。”
廖姑姑才灰头灰脸地爬起来,有些狼狈,对李敏一福身,说:“老奴失态了。”
李敏淡淡地轻笑一声:“姑姑继续睡也没有关系。”
廖姑姑就此眸子里像是掠过一道惊异,看她一眼又马上垂下头。
前面有消息传来,说是找到突围的地点了。马维扬起马鞭,一甩,马车紧随前面的尖兵,向突围的方向急速前进。
那一刻,风雪交加,林子里四处弥漫着浓浓的雪雾,无日的阳光根本无法穿透浓雾,一片天昏地暗。
马车只能是听着前面的喊杀声,宛如摸着石头过河的瞎子一样,一步步向前行驶着。
李敏握住马车上的横梁,避免自己的身体由于马车的剧烈摇晃被甩出去。
廖姑姑坐在她对面,背部紧贴马车的墙壁,惊恐的眼珠子一直观望这时刻像是在变化的局面。
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犹如惊慌的兔子一样时,李敏闭上眼,只仔细听马车外面的风声。
像天罗地网一样密集的风,忽然间破开了一条缝。
嚓!
从空而降的刀子忽然斩落了马绳,马儿受惊,尖叫一声,放开四蹄向前奔跑。
马维站在马车上,拔出腰间的刀,瞪足了一双浓眉大眼,想在风雪里面看清袭击者的面孔。
可是,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更像是有人之前布设在这里的陷阱,插在地上的大刀的到尾上挂着绳索,是刚才马车行走时触动了地上的某个机关所致。这下可麻烦了。眼瞧那脱缰的马儿是越跑越远,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雪海之中,不见踪影。
马维把刀收了起来,叹口气。没想到厄运接连而至,如今,只能在这里稍微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后面车队上来。
廖姑姑在动乱过后,小心翼翼掀开车帘一看,见到眼前马车被孤立的场景,不由愁了眉。回头,看李敏闭目养神从容不迫,不禁溢出一声:“姑娘不怕吗?”
“生死有命,再怕,难道可以让你活命?”
廖姑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声越来越大,他们受困在这里,大概等了有半个时辰了,李敏掏出自己那只没有丢的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是西洋时间约下午一点左右。
肚子饿。
早上吃了碗粥,到现在,哪怕没有走路,天寒地冻的天气人体消耗本来就大。
廖姑姑摸到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把马车上的包袱打开,取出里面的干粮。
李敏扫过她包袱里包着的东西,除了干粮,还有水。
马维不敢离开马车,更不敢离开人犯,但是守着马车这样干等不是法子。最怕是没有消息,不知道自己主子带着军队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当一串马蹄声突然从林子里出现时,马维没有掉以轻心,掀开车帘对李敏和廖姑姑说:“请二姑娘下车。”
李敏听话的,让廖姑姑扶着自己走下马车。地上的雪很厚,人踩进去,厚度直达到小腿的一半,根本是寸步难行。
马维持刀在她们两人身后跟着,直到护着她们两个躲藏在一块比较大的岩壁后面。前面,马蹄声越来越近,见到是一辆马车。
那马车,在看到他们没了马匹被迫困在路上的马车时,立马停了下来。
紧随之,传出了十爷的声音:“哎,这不是三哥的马车吗?”
三爷把自己的马车给了人犯坐。
马维听是自己人,已经马上走了出来,喊:“十爷,奴才奉命押送人犯。如今车子受困,请十爷让人犯上车。”
十爷一听这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自己底下的人,急急忙忙前去接应。
可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忙着把李敏接上十爷的马车时,忽然从左侧再次传出喊杀的声音,紧接,一排密集的箭雨直射到十爷的马车上。
十爷车上的人,惊慌失控,全部从马车上滚了下来。眼瞧那支箭一箭射中了十爷马车上拉车的那匹马的马腿,马儿当场折了腿。
一群人下了马车没命地跑,十爷按着头上戴的瓜皮帽,径直冲李敏躲着的岩壁后面跑来。在十爷后面,绿柳扶着李莹,一路那小脚跑的飞快。
这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岩石后面挤成一团,在这个节骨眼上,俨然都顾不上人质之类的了。
十爷把帽子摘下来,第一句骂的马维:“你明知道这里有套,还让我们停下,是要我们和你一起被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