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江湖上盛传的,说他北峰老怪许飞云之所以常年居住在雪山上,是因为守着一个终年不醒的情人,在栽培什么特别的花,在修炼什么特别的法术。
通通是放屁。
许飞云眨着醉醺醺的媚眼,一手搭在肩头,打了个酒嗝,说:“我这人,不是没有女人喜欢,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要吗?”
“因为都不是你喜欢的。”
“对!”
一拳头砸到了朱隶的心窝口。朱隶闷声,苦笑,接下了对方这一拳。
“你说那些人够不够无聊,偏要把盐水洒到我伤口上,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已经够倒霉了。”
“那是你不喜欢下山。”
“我下山的话,经常遭人挑衅。”
江湖高手也有江湖高手的难处。江湖上的排名,都是排名靠后的杀了排名靠前的来获得身份和地位。
北峰老怪在江湖里赫赫有名,常有些人,不管武功高低,哪怕是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小流氓,都想尽法子想弄倒他许飞云,博得名利双收。
“上个茅房,都有人在茅房里给我使坏。在客栈里吃个东西,没有不被放毒的。你说天天这样,无时无刻这样,累不累?还不如在雪山上找只熊陪自己过冬,舒心爽快。”嘴里嘟囔着发完这些牢骚,这男人的酒品不好,直接拉了拉身上的衣袍,偎靠在她老公的肩头上准备睡觉了。
伏燕急忙跪下来代替师傅请罪说:“王爷,奴才扶师傅先去休息。”
“嗯。”朱隶道,虽然有男人靠在自己肩头上打呼噜直喷自己脸吹酒气是不怎么舒服,但是,也知道这人不过是寂寞而已,“让你师傅好好休息,不用特意叫醒。”
伏燕答了是以后,走上前弯腰把自己师傅背起来,直背到隔壁房间里。
余下他们夫妇两人,李敏让人给他送碗米饭,不让他继续喝酒了。
朱隶没有说话,看着她为自己忙上忙下的。许飞云那几句话烙在他心底了。确实是没有比他更幸运的人了。像是以前,他和兄弟喝闷酒,自己也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想着遵从父母之约结婚生孩子而已。
老天,对他终究不薄,给他送来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是老天送过来的?
“王爷?”抬头,突然看到他两只墨黑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李敏想,他这样看她的眼神,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两个人睡一张床上时,时不时他也会忽然在夜里睁开眼睛,这样看着她。
这种感觉,令她心里面突然间都有些不安了。
伏燕在隔壁把自己师傅服侍好了,擦擦额头的汗,跑回来。
“去看公孙先生回来了没有?”朱隶吩咐他。
伏燕问:“是让公孙先生过来给王妃换药吗?”
李敏插句声:“换药这种小事,念夏可以做。”
“本王想和公孙先生也喝一杯,难得王妃送来好酒过来。”
听到他这样说,李敏只得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公孙良生出现在走廊的末尾,进来冲他们夫妇俩行过礼以后,陪朱隶喝了杯酒,说过自己已经吃过饭,不用吃了。
李敏感觉他们有话不想当着她面说,于是,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能听见公孙良生在后面问她老公:
“王妃吃酒了吗?”
“没有,本王听从先生的话,不让她喝。”
貌似她吃酒是很大罪过一样。李敏倒是想不明白了。她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只是手腕脱臼的话,吃一两杯酒,不算是大到吃酒会死一样的罪过。
只能当他们这群人是突然把她当花瓶一样养的了。
刚吃饱喝足,在房里坐着不敢躺,听到自己两个小丫鬟趁她不注意在讨论她婆婆的药。尤氏貌似喝不惯周御医开的药,不头疼的时候,让人把周御医的药再给倒了。
周御医或许知道尤氏倒过自己的药,但是,尤氏倒药不喝是尤氏的事,不是他大夫的错。周御医是这么想的,这是一般大夫的想法。
李敏跟随的是祖父学医,自己的祖父却不是这样想的,经常告诉她,如果大夫开的药,病人都食不下咽的话,说明,大夫这个药本身开的已经有问题。不能把责任一昧推脱到病人身上。
按照现代医学理论,大夫给人治病,不光是是怎么给人治好病,而且,更重要的是,怎么帮病人缓解痛苦。
世卫组织,把缓解病人疼痛,放在了帮病人治好病的前面。
“夫人的事,连大少爷都说了,夫人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念夏手里扯着那个棉花絮子,准备给她做件棉袄。
春梅点头:“我只是想说,貌似,只有我们大少奶奶开的药,不是很苦,让人能喝下。我都听喜鹊姐姐说过了,说夫人喝药其实很挑剔的,但是,上回大少奶奶开的药,夫人一口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