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喊他跑的士兵话声都没有传完,冰冷的空气中数百道箭,犹如密集的箭雨冲这几人身后射过来,无一能幸免。
虞世南身边的侍卫立马从马上拔出了刀,严正以待。
拐角处紧随被杀的士兵后面,是一群上百人的追兵,出现在他们面前。
虞世南立马调转马头,一甩缰绳,喊:“走!”
他们这行人不过数十人,没法和对方像潮水涌过来的人数拼,此刻,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个地方重新聚集存活的旧部,再组织进攻防守的力量。
追兵已经看见了他的身影,知道他是主帅,一路只在他身后追赶。
从皇宫出发的皇太子高治,带着两支皇家军精英,往城南一样一路进发的路上,迎面撞遇到了后面被大批追兵追杀的虞世南。
事件发生的太快。高治还没能来得及调转马头,选择一个方向撤退时,两侧,可能是那些追赶虞世南的军队,对虞世南采取了侧面包围堵击的策略。因此,他这算是无意中,和虞世南栽在了一块。
两侧屋顶上,巷道里,突然犹如泉眼冒水一样不断地涌出敌方的士兵。不会儿功夫,密密麻麻拿着铁器的人,像铁筒一样,紧密地围住在高治他们的四面八方。
高治率领的人,都拔出了刀剑。一个个,脸上都戴上了生死存亡一刻的表情。
只见两侧屋顶上,几排弓箭手拉开弓搭上箭,对准中间被围的这一群人。
插翅难飞。
这是高治他们心里头唯一此刻可以冒出的念头。
“皇太子!”
夜色里,对方劝降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高治冷笑,脸上还带着刚在皇宫里杀了那几个人飞溅到他脸上的几滴鲜血:“到这个时候了,还躲躲藏藏的,躲在别人身后,我都快死了,你还怕我?”
虞世南跟着高治这话向对方喊:“一个将军,居然在进攻的时候躲在自己士兵后面,不觉得羞耻吗?”
两个人的声音,终于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男人,给激怒了。
闻良辅,从现场的指挥官后面走了出来,束手背负,对他们两个说:“这可不是我的错。隶王妃死了,总得有人向隶王有个交代。当然,隶王妃是皇太后邀请来的,而且,有皇太子在背后撑腰。理当,由皇太后和皇太子负起这个责任。”
“隶王妃真的死了吗?”高治的声音顺着阵风,像是模糊,又像是刀一样的锐利。
“她不是死了吗?太医亲眼看见的,判断的,皇太子在大殿上,和皇太后都亲眼目睹她被人行刺的过程,难道能有假?!”闻良辅的脸被火光照得通红,像是非常震怒地说,“你和皇太后,都打算把这件事栽赃到我头上!我对高卑皇室兢兢业业,精忠报国到至今,结果遭到如此屈辱!”
高治那双眼,犹如鹰一样捉住对方打抖的嘴唇,说:“仓库爆炸,城门外士兵响应,立马进城,一切,都是精心谋划,不可能一日两日筹划而成。闻良辅,你势要判反国王的决心,可只是一两日而成?分明是处心计划已久。到至今你才动手,只不过是突然间找到了个借口被称之为大义,可以让你举起反叛的大旗。”
话到此处,已是无话可说。
屋顶上犹如密网排开的弓箭手,把弓弦拉开到了极致。空气里余下的只有四周大火燃烧物品发出的噼里啪啦,犹如爆竹一样,呼呼的北风,在助长这场好像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
静寂中,箭簇忽然离开了弓箭,密集的剪头犹如天罗地网,铺天盖地,罩在中间人群的头顶上。
几个人影瞬间从马上弹跳出去,挡在了高治四周。夜空里,那一条条飞溅的血液交织成新的网络。有人身上身中数十箭依然屹立不倒明明都已经咽了气。
闻良辅一见红了眼,大声嚷:“给我射!打!杀!”
四周围攻的士兵听见命令,在第一波箭射出以后,拿起大刀长矛,哗哗哗犹如潮水涌进中间。
马儿受惊。虞世南一边紧抓缰绳,一边拿着剑往四周冲过来的士兵挥起一次就是一个倒地。攻击的士兵因此被吓住,把他和高治团团围住,不太敢急于继续进攻。
只见又是一片僵局。
高治、虞世南等人,满脸满头满身,都是飞溅的鲜血,双眼里的世界好像都变成了血的世界一样。
不远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仿佛陷入了难以回来的沉思一样。
“准备好了,都已经各到其位。”终于,有个声音,对那双眼睛这样说。
伴随这话声刚落,砰,一声巨响,让围堵高治等人的部队都停了下来。他们诧异地听着身后发出一串尖叫。闻良辅回头一看,见两排屋顶上他安排的弓箭手,忽然一个个犹如被什么拽住了身子一样,扑通,扑通,直接坠落进了瞬间崩开的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