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再吃。孟旗主呢?”
孟浩明早在院子里等着她回来了,这是遇见同她回来的徐有贞,两个男子站在走廊里商量。听到她传唤,孟浩明拂拂袖管,走进了屋里。
“少奶奶昨晚出去时,臣鲁钝,没有察觉。”
“本妃让兰燕先不要告诉你们几个的。”
孟浩明心头转的念头是,昨晚那高卑人来找她时,府里安排的守卫硬是都没有察觉。说是高卑人武功高强,还不如说那高卑人来找她的时候,因为大家都认得那人,反倒没有了戒心。
“是本妃的熟人,所以,不需要对守卫过多责怪。”李敏似乎看出了他脸上的想法,说。
“臣明白。”
李敏瞅了瞅眼前这个低头的男子,完全可以明白,这个男子之所以能博得她老公的亲睐,正因为此人的知趣。跟了才多长时间,这个人,已经摸透她李敏的脾气。不该顶嘴的时候,绝对一句话都不说,而不是像兰燕那样,她回来的时候还念叨不休。
“听说王爷来信了。”
“是的。”孟浩明随之,把袖管里的那封信取了出来,双手递交给她。
李敏看了下他左手那条袖管,道:“手完全好了吗?”
“提重物略显乏力。”
是个聪明人,知道在她李大夫面前最好不要撒谎,逞强爱表现更没有用,因为到头来如果要他做事儿却没有能做成,反而成了欺瞒的罪过。
“量力而行。”
“臣定听从王妃的话。”
李敏展开那从飞来信使脚筒里取出来的小信纸,仔细看着里面的那一行行小字。因为知道自己老公书法不怎样,所以,在这样的小纸条上写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字,真有些苦了他了。
不管怎样,他似乎也乐在其中,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密信中,大肆地描绘起了自己在王府里的日常琐事,大则讲天气,小则埋怨家里厨房,说是自从她走了以后,这菜都变得不好吃了。
李敏边看,边不禁摸起了眉角边,嘴角往上勾着。
倘若不是徐有贞之前先和她说了句北燕知道了三爷受伤的事,那真的是,他这封信都快让人误以为大明人对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清不楚的,只以为他们在这边受到高卑国的厚待。
要是高卑国不厚待她和三爷,传出去,分分钟钟都是两国兵戎相见的事。所以,那个留了伤疤的三爷,同样是只能敢怒不敢言,暂时压着那股怒火。
“王爷的人还说了什么吗?”一边回味丈夫信中的种种言趣,李敏问。
他的脾气她知道,有什么事天塌下来了都不会和她直说的。
讲正经事的信,只能是他的谋士书写。
孟浩明单只手不太好操作,拿出带来的地图,要完全平放在桌上,刚好他身边的小厮没有跟着他一块进屋里。春梅见状,马上走了上来帮他展开地图。
李敏瞧着这对男女,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言词,却在行动之中有一种出奇的一致性可以叫做心有灵犀,不禁也是眼含笑意。
“少奶奶,这是信使从北燕带过来的。”
李敏闻言,走下卧榻,到了桌前一看,是和上次孟浩明给她看过的那张地图略显不同。对了,上次的地图,描绘的多是北燕的地形。这次的地图,很显然,大面积描绘的地形不是北燕本土了,是高卑。
其中,能看到上次他们被卢毓善误带入的魔鬼三角地带。
“真是厉害。公孙先生怎么弄到这个东西的?”
“公孙先生知道我们差点遇险以后,可能想着没有这个东西肯定不行,八成要再吃亏。听说是岳先生亲自回了趟武德,在友人手里重金买下来的。”
武德人是很厉害,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似乎都掌握在武德人手里。
“可是,之前——”李敏猜,像公孙良生和岳东岳,肯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同乡或许有这个东西的,只是之前没有得到手,为何这次突然能得手了。
“公孙先生发来的意思大概是说,这都是王妃的功劳。”孟浩明对此对她毕恭毕敬地说。
“本妃?”李敏顿觉怪异了,自己都从来没有去过武德,哪里来的功劳。
“王妃肯定是不知道。王妃当初在京师里不是救济过不少穷苦百姓吗?其中,有部分流荡到京师的武德人。他们多少都在生病的时候,接受过王妃和徐氏药堂的救济。所以,在听说王妃真的去了高卑,有可能被高卑人坑害时,纷纷表态,愿意主动帮忙。”
这样说,武德人的经济条件岂不是?其实,只要想一下公孙良生和岳东越此前的遭遇,都可以想到武德人是很清高的一类人,清高到可以忽视所有经济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