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抬起手,搂住她绵软的身子。
“阿珩——”深夜无人的时刻,她低低地喃着他的名字。
早就说了,让她叫他的名字的,但是平时白日里她还是忍不住会叫他殿下,仿佛不叫殿下不足以表示她对他的敬仰。
只有夜晚这时候,她会乖乖地,用那种小鸟儿初初学叫的乳啼声喃裹着他的名字。
萧珩躺在榻上,幽深的眼眸望着正上方的一处锦帐花纹。
绵软柔嫩的妇人在怀,他心里自然也是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当然只是在安抚她而已,事实上如今的形势远比他所说的要严峻。
北狄虎视眈眈,几次扰边,大有进犯大昭国之野心。而大昭国数年无为而治与民休养生息,如今正是国库渐缓国力逐渐强盛之时。大昭国依然需要时间来恢复自己的国力,这个时候一场大战,怕是一朝回到二十年前。因此朝堂上主战和主和两派争执不下,皇上也为此颇为头疼。若不是如今大昭和北狄之争已经犹如箭上待弦一触即发,皇上也不会舍得让昭阳去下嫁北狄王子。
如今只望这一次和亲能为大昭国赢取更多的太平时间罢了。
昭阳公主的婚事已经开始准备了,顾穗儿除了一声叹息外,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这件事也于她没什么瓜葛。
而另外一个人的事,却是少不得时常来叨扰她了。
那就是包姑。
包姑如今成了三皇子的妾,她满心以为,她跟着三皇子进了府,从此后就能像顾穗儿一般享受荣华富贵,有许多丫鬟伺候,又当个掌家娘子,底下一众人等都听自己的,可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结果去了后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
人家三皇子有正妃一个,媵妃两个,哥儿姐儿更是养了好几个,这些一个个都比她地位高。
她去了后,跪这个拜那个,磕头磕得膝盖都疼了不说,竟然连新衣裳都没见置办几身,更不要说金银珠宝钗黛头面,影儿都看不到。
最让她失望的是,身边好不容易有两个伺候着的丫鬟,那丫鬟也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她委屈,想着得告诉三皇子去,让三皇子给自己出气。
结果人家丫鬟嘲讽她了:“想见三皇子?那你自己见去呗!”
另一个笑:“她以为三皇子那么容易见到?”
被各方奚落的包姑,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见到了三皇子正妃,说了自己想去见五皇子媵妃的事。
“你和五皇子媵妃认识?”三皇妃笑望着这小姑娘问道。
“是是,我们要好得很!”包姑连忙这么道。
“既如此,那就去吧。”三皇妃倒是好说话的很。
于是三皇子命人准备了马车,送包姑过来五皇子府见顾穗儿。
包姑一见到顾穗儿就哭了:“穗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帮帮我,我不想留在那三皇子府里,三皇子对我根本不好,那里面有王妃有媵妃,我见了她们都得磕头,也没几个人真心伺候我!”
这根本和顾穗儿在五皇子府差太多了。
顾穗儿一听,有些懵:“我能怎么帮你?”
包姑哀求道:“你去求求五皇子吧,他那么宠你,一定会答应你的,让五皇子去和三皇子说,把我要回来。”
她宁愿继续留在五皇子府不尴不尬,也好过留在那三皇子府里受罪啊。
顾穗儿听这话就皱眉了,她望着包姑哭泣哀求的可怜样子,摇头道:“包姑,这个我可没法帮你。你既然已经是三皇子的人,又成了三皇子的妾,那自然要留在三皇子府里。五皇子便是对我再好,凡事都答应我,可是这事儿,他也断断没有答应的道理。”
哪有当弟弟的去哥哥府上索要哥哥的妾室的道理?
包姑好不容易想办法来到顾穗儿这里,本想着求一求顾穗儿,谁想到顾穗儿一口拒绝:“穗儿,你,你就不能帮帮我?”
顾穗儿语气坚定:“这个忙,我没法帮,也帮不了。”
包姑失望地咬唇:“好吧。”
她想了想,不太甘心,又道:“你如今日子过好了,怕是已经不记得当初我们同住一屋的交情了。”
顾穗儿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干脆道:“同住一屋的交情我自然记得,不过也只是同住一屋的交情罢了,总不能我还管你一辈子。如今你嫁给了谁,和人家过得怎么样,便是你亲娘,也未必能管得,更何况我这个同住一屋交情的好友。”
包姑一愣,随即心碎得不能自已,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顾穗儿看她这样,更加不喜了。
晚间时候,她一边照料着小阿宸换衣裳,一边还忍不住对萧珩提起这事儿。
“当初也是有同屋之谊,却不曾想,她竟是这等人!她只身来到燕京城,我收留她,给她好吃好喝,难道这不算恩情?竟还要我管她在三皇子府里的事,她要去三皇子府,可不是我要她去的,如今却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