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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制,反手刺入。”跃低声道,站起身来,看看少雀,“这些人要杀她。”
少雀愕然,脸色一变,急道:“跃,姱是睢罂族妹,必不会害她!”
跃没有说话,眉头紧拧。
“王子!”这时,一名武士向他喊道,“有活口!”
跃心中一紧,忙大步奔去。
火光下,只见一人躺在地上,一支箭深深钉入他的左胸,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睢罂在何处?”跃蹲下盯着他,迫不及待地喝问道。
那人气若游丝,脸上满是恐惧:“她……被带走了……”
跃双目凌厉:“何人?”
那人喘着气:“不知……”
“为何要杀她?”少雀急忙再问。
“头领……收,收了别人的……贝……”
听得这话,少雀暗自松了口气,再看向跃,心却再度悬起。
他的神色冷得令人望之生寒,那模样,竟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何人将她带走?”跃开口,声音平静得犹如暴风雨前的凝滞。
那人却不答话,只睁大了眼睛,气息越来越喘,口中喃喃。
跃听了好一会,才辨出他在说:“白刃……白刃……”
他吃惊,再想问下去,那人已经没了声音。
旁边的武士伸手摸向那人的脖子,抬头道:“死了。”
秋风凛凛,愈显得旷野寂静。
跃看着那灰败的尸首,火光交错,面容犹如天色般黑沉。
“跃!”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他望去,却见兕任跳下马车,朝他奔来。
“跃!”兕任跑到他面前,眼睛向周围一扫,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定。
跃双眸如墨。
“跃,”兕任定了定气,看着他:“我听说你出来追睢罂,不知……”
他话未说完,突然拳风扫过。兕任猝不及防,被跃击倒在地,口中一阵咸腥。他疼得咧嘴,还没缓过来,跃扯着他的衣领一把拽起。
眼前,跃双目通红,杀气凛冽如同凶神,粗哑的嗓音如大石擂下:“她若有个闪失,兕方和庙宫,我一个也不放过!”
深秋的夜里,寒气已经很重。
篝火在空旷的野地里烧起来,远行旅人缩在各自的毡毯里,就着篝火的热气凑合过夜。
许是没吃饱,中年人觉得怎么睡也睡不着。毡子贴着地,骨头硌得发疼。他想起国中的家宅和妇人软榻,不禁想念万分。
他叹口气,索性起身,打算吃两口糗粮,把全身烘暖了再来入睡。
出乎意料,睡不着的似乎并非他一人。篝火旁,一名轮值的武士站立着,还有一名男子坐在毡子上,看着熊熊的火苗,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中年人走过去,向男子一礼,想说主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国君。”
男子转过头来,清俊的脸上露出微笑。
“未睡着?”他问。
中年人苦笑:“出门在外,安睡难得哩。”说着,在男子身旁坐了下来。
“国君还在想大邑商之事?”中年人问道。
男子颔首。
中年人伸手凑近火焰,慢慢搓着。
商王有疾,这个消息从大邑商跨越千里传入国中,上下议论纷纷。再三考虑之下,国君决定挑出二十名精壮勇武之人扮作商旅,亲自去大邑商探究虚实。
如今终于回程,似乎收获不小。王子跃要继位,这一点明了下来,许多事就好办了。
当然,也有遗憾之处。如果不是那天的日晕,睢罂大概就能当上王后呢。
中年人瞥了瞥男子,心中明白得很,他半夜睡不着,大概也正是在想着此事……
正思索间,忽然,他听到有零碎的声音传来,渐渐真切。
男子和守卫的武士似乎也听到了,三人迅速交换一个眼色,都站起身来。
夜幕沉沉,大道上,一点火光渐渐清晰。待近了,他们吃一惊。
只见一辆马车正奔来,上面坐着人。
“起身!戒备!”武士恐有不利,大吼道。
声音惊醒了众人,他们纷纷爬起来,各自攥紧铜刀。
马车迅速奔到众人面前几丈处,拉扯的马匹忽而长啸一声,驾驭的人拉起缰绳让它停下。
“救命!”那人朝他们大吼,火光中,浑身染满血迹。
商丙(上)
意识从所未有的轻,眼前很明亮。
罂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在孤儿院里,躲在一扇门后面朝外面偷偷张望。
院长妈妈正在跟一男一女说着话,旁边,那个跟她玩得最好的男孩神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