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一只手慢慢搀扶起她，她抬头，看见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老人家似乎在说着什么，一脸担忧。素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我，听，不见。”

老婆婆脸上的表情更加怜惜了，扶起素衣，找了一张记药单的纸，慢吞吞写道：【不用担心，令兄没事】

“陈，大夫？”

【我家老头子。沈川是好孩子，他会好的】

素衣一看是陈大夫在照顾沈川就放心多了，在原来的世界里，陈大夫就因沈川的请求而对沈衣颇多照顾，他们兄妹二人能遇见陈大夫一家不知是多大的福气，于是她只得握住老婆婆的手，激动地道谢：“谢谢，大恩，大德，当牛，做马。”

老人家摸了摸她布满泪痕的脸颊，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那眼中的怜意让人心中微微一暖。

第21章 哥哥再爱我一次6

待老人家离去以后，素衣摸了摸额头，疑惑丛生。

这时那道声音终于不再遮遮掩掩了：“仙子。”略有些稚嫩的男童之音。

“你是……”素衣想起上一个世界的背景，不禁有些警惕，难道是有人打算夺舍？

那人似是听出了她的防备之意，略有些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你你！小人！哼，吾还能害你不成！仙子你还记得无涯境里的帅气小少年吗？”

素衣：“……”

“吾再也不要理你了！”那声音中的委屈让素衣这个向来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

她憋着说出一句：“抱歉。”

接着她总算想起了被她抛在脑后的小正太和神秘人，原来那个空间叫做“无涯境”吗？这个在她脑中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假装一本正经的小正太了吧。

小正太哼哼了两下，算是接受了她的歉意，接着解释道：“吾名审笔。”

“神笔？”素衣一惊，难道这小家伙还有化虚为实的本事？

“呸呸呸！”小正太嫌弃的吐了几口，素衣虽然心知他只是在她的意识中象征性地表现一下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忧虑道：“别随地吐痰啊，唾沫也不行。”

小正太不服气了，使劲再吐了几口，直到忍不住咳了起来，才道：“吾是神笔那种不长进的家伙吗？哼，她也就能折腾凡人，成天招猫逗狗的，也不嫌丢了仙器的脸？”

素衣心说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愿意让神笔折腾啊。但面上还是一派“你说得都对”的态度。

“吾就了不得了！哼哼，吾可是审笔！掌三千孤魂野鬼，定六界轮回命途，断九域冤孽屈枉！”

“哦。”素衣对他的工作表示认同。

“哦？！”审笔似乎对这种态度很不满。

素衣诚恳地道：“其实我听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就是了。”

审笔嘟嘟囔囔了些什么，素衣没听清，接着就听他正经道：“主……不对，仙子，吾跟你说哦，吾是来帮你的！”

“你能帮我什么？赐我神力，赏我金银，还是改变命运？”

审笔沉默了好久，才慢悠悠道：“吾能陪你，一直陪着您，直到最后。”说着他还自觉深情地低沉了嗓音，只是那稚嫩的童音不管怎么听也听不出深情的味道。

素衣：“……”我谢谢你哦！

或许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在审笔咋咋呼呼的声音中，她居然睡着了，审笔感受到她平稳的气息，想起之前素衣波动的情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小声念叨：“怎么还是这么个死脾气……”

等素衣醒来，她谢过陈大夫两人的帮助，再拜托他们照顾仍旧昏迷不醒的沈川后，回到了家。

虽然陈大夫是好心照顾，但是她却不能堂而皇之地接受，总得回家看看有没有多余的银钱，好歹是一点表示不是？即使钱不够，她也可以另想办法凑钱。

结果她在正屋、灶间和自己的房间翻来倒去地找了半天，压根就没几个钱，家里的贫穷给她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她瞅着沈川的房间，不知道该不该进。

审笔看着她犹豫的模样有些烦，道：“进啊，你现在是他妹妹，又不是陌生人，害羞个什么劲儿？”

素衣也觉得自己的纠结多余，推开了门，看着收拾得gān净整洁的房屋，倒觉得突然闯入搜钱的自己像是一个土匪了。

屋内萦绕着一阵浓郁的药味，苦涩中却又带着别样的清香，素衣顺着药味最浓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颇有些岁月的柜子，素衣打开柜门，看见好些破烂的陶碗，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捡来的这些破碗，碗里盛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gān燥药草，在最角落的几株因为不见阳光的缘故有些发霉了。

素衣想起沈川说自己想做大夫，可是这么多的药草就这样摆放在这儿一动不动，甚至发霉，也不知会不会冲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