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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华原以为会摔得惨烈,不想竟是这般结果。
她诧异地抬眼,正正对上了元煜的眼睛,近在咫尺。她被元煜护在臂间,双手无意识的放在元煜的胸口上,有力的心跳,与她的胸口只搁着薄薄的衣衫,还有那温热的身体……
热气登时蹿上来,不受控制地,她的脸登时热得好像着了火。
“摔着了么?”元煜有些紧张地问。
初华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
目光相触,二人谁也没有动。
元煜看着那双光亮润泽的双眸,黝黑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她的脸红红的,嘴唇像沾了水一般娇嫩,还有那气息……元煜能感受到那躯体的柔软,还有那跳得急促的心,不知是因为方才跑得太快,还是……
“殿下!”这时,田彬和军士们已经飞奔着过来,还有买了胡桃饼赶回来的暮珠,“初华!”
初华回神,连忙从元煜身上起来,脸仍旧通红,却没再看他的眼睛。
“初华!”暮珠率先赶到,紧张地问,“摔倒了么?伤了么?!”
初华摇摇头,小声道,“无……无事。”
元煜也转过头去,若无其事,拍拍身上的糙屑。
“殿下!”田彬跑到他身旁,见他安然,松了口气。
“剑。”元煜淡淡道。
田彬回神,忙将元煜的佩剑递过去。
元煜把剑佩好,忽而转头,看着初华。
“明日辰时,到将军府的练武场去,孤再陪公子习武。”
初华瞥瞥他,有些不情愿,但触到他的目光,却似中了咒似的,点点头,“嗯。”
元煜没再说话,也不多吩咐,转身朝马棚走去。
随从已经将马匹备好,元煜骑上去,轻轻“叱”一声,马儿甩着尾巴,听话地走起。
走出十几丈远,元煜还觉得,心在不规律地跳着。
好像服了五石散一样。
他不禁回头,初华正与暮珠往回走,风吹着她的衣裾,微微扬起。
方才那对视的感觉又掠过脑海,元煜收回目光。
他不是什么纯情不知世事的少年,女子在他面前展露娇羞的场面,也见得多了去了。
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被他这样英俊又高贵的男子拥在怀里,面红耳赤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头一次,元煜觉得这是个十分良好的开端。
夏初华她……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会喜欢上自己?
*****
初华直到回到将军府中,还觉得自己的脸是热的。
暮珠奇怪地看她:“你这是怎么了?摔懵了?”
初华也觉得自己是摔懵了,否则,怎么会总是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朔北王不过就是救了自己一下啊,他们又不是没有贴近过……
可是这样想着,心底又勾起了更多的事,比如,那日在琉璃馆……初华连忙命令自己打住,去浴室洗澡。可是刚刚泡在水中,她又想起了元煜走进来的样子。
啊啊啊啊……初华把头埋入水里,想把这些都驱散掉。
朔北王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让她这么念念不忘……
夏初华,心底一个声音问道,你该不是对朔北王……见色起意了吧?!
初华愣了愣,气息不稳,呛着水浮了起来。
“初华?怎么了?”暮珠在外面听到她猛咳的声音,问道。
“无事……无事!”初华呛掉鼻子里的水,连忙道。
好容易睁开眼,光照在雾气中氤氲变幻,初华却觉得亮堂一片。她怔怔的回忆着自己这许多天来的心绪,那么反常,想到朔北王就会耳根发热……
这个……这个……
初华睁大眼睛,好一会,捂着胸口,只觉那心跳乱蹦着,就像白天时一样。
夏初华,都说看人**会长针眼,你还不信。
现在,都长到心上去了……
****
百戏班里大多是男子,初华从小听过许多荤话,其中最有美感的一句,是吴六说的。
他说人生世上,最美的是春梦,最难留的也是春梦。
初华一直不明白所谓春梦和春天做的梦有什么区别,但是第二天起来,她在榻上愣愣地坐了一会,忽然像被点通了一样。
晚上,初华的梦一个接一个,都是跟朔北王有关的。
她忽而回到很久以前,朔北王骑着马冲过来,长臂一捞,将她放在了马上。忽而又回到太皇太后的寿宴上,朔北王风尘仆仆地赶来,还穿着救她时的那身衣服。
她梦见朔北王到了百戏班里,表演腾云驾雾,还有钻火圈,他站在马背上飞驰,看客们的掌声都要把屋顶掀翻了,铜钱下雨一样抛过来,祖父高兴得笑眯了眼,夸初华找了一个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