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乌得看不出光泽的钗子顿时焕然一新,白亮亮的,好看得很。
刘双领捧着簪子回了府,就径直去了正院。
叶蝉原正在元晋屋里喂他吃双皮奶,见他亲自过来以为有什么事,就把元晋交给了乳母,自己和刘双领进了堂屋。刘双领把木匣往八仙桌上一放,她带着几分不明打开,眼睛都被那光泽带得一亮:“真漂亮。”叶蝉由衷地赞道,看了看,又说,“给我的?”
刘双领躬着身:“是,爵爷说带孩子不容易,吩咐小的送来。”
叶蝉早先听说了他赏容氏和乳母们的事,现下一听还有她的份,竟然莫名觉得有点怪。
不过她还是先把东西收下了,打算等谢迟晚上过来时再说。待得刘双领走后,她继续去喂元晋双皮奶,结果元晋又被乳母喂了几口后已经不想吃了,她就替他吃了剩下的小半碗。
晚膳时,谢迟叫人来传了话,说还有几页书没看完,让她先吃,他一会儿在前面随便吃点就好。叶蝉怕他又找点点心瞎凑合,就从桌上扣了两个菜下来没动,一荤一素,素的是黄瓜炒蛋,荤的是个硬菜,红烧肘子。
于是谢迟到正院时,就听她说给他留了菜。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罗汉床上的榻桌,看到那个油光锃亮的棕红色肘子差点笑晕:“你这给我留菜也留得太实在了吧!”
留两道小炒也就得了,她竟然留了个完整的肘子。
不过他总是很享受她的好意,让刘双领把肘子和黄瓜炒蛋都拿出去热了一热,又叫盛了碗米饭,就坐下吃了起来。
叶蝉手上做着女红,做累了就沐浴更衣去了。等他吃完也去盥洗回来,她已经躺到了床上,他便也早早地躺了下来,被她一把握住胳膊:“谢迟,我问你点事!”
“?”谢迟竟然有点心虚,心道干什么啊,连名带姓的,还这么严肃。
他便带着那么两分讨好,从被子里搂住她的腰:“什么事?你说?”
叶蝉侧支着头,审视着他说:“你下午赏了容氏和乳母,后来给我也送来套簪子是怎么回事?”
——她当时只觉得有点小别扭,后来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自己别扭在哪里。在她眼里,她觉得他和她是夫妻,就算按道理来说夫为妻纲吧……她还是觉得他们是该举案齐眉的,是互相敬重的。
他往下赏东西把她也捎带上,让她一下子就觉得拉开了距离!
再说,元显元晋也是她的孩子啊……
反正怎么想都怪怪的!
谢迟被她质问得怔了一会儿,迟疑道:“就这事……?”
叶蝉:“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认真地回思了一下当时的想法。当时,他原本只想赏乳母来着,看到那套钗子说给她送来之后,又觉得独独把容萱漏过去也不太好,所以吩咐刘双领去寻一套差不多的给西院。
至于为什么要给她这副钗子……
他说:“觉得你戴那个会好看!”
叶蝉:“……”她噎了一下,然后带着三分不信打量打量他,“真的?”
谢迟:“那不然呢?”
叶蝉就尴尬了。她僵了一僵,默默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冲着强不说话。
“?怎么了啊?”谢迟蹭过去把她搂住,温声询问,“谁让你不高兴了?还是那钗子你不喜欢?不喜欢就不戴嘛,要送别人也随你,别生气。”
她被他这么圈在怀里哄着,愈发地难为情,木了一会儿蓦然回神,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然后她一边在他胸口拱着,一边将自己误会的事情说了,说到自己她都羞死了,捂着脸说:“我就是瞎琢磨,你不许笑我。”
“……”谢迟愣了片刻,还是哈哈哈哈地笑出来,然后他吧唧一亲她,“是这样?不会的不会的,咱们之间不能那么生分!我真的只是觉得你戴它会好看!”
她还是不好意思地捂着脸,他就在她手背上又亲了亲:“别难为情了啊,若是我觉得你拿我当压你一头的人敬着,我也会不高兴,你在意这事没错。”
而且她不仅在意了,她还直截了当地拿来问了他,那就更没错了。
他抱抱她,鼓励道:“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这样直接跟我说啊!”
他就喜欢她有什么说什么,夫妻之间,本来也不该藏着掖着。
叶蝉便这样被他给哄了回来,最后是带着笑在他怀里睡的。谢迟看着她这甜美的模样就也想笑,看也看不够地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阖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谢迟就又该进宫当值去了。这天叶蝉大约是因为月事将至,觉得累得很,死活睁不开眼。他就在出门前深深地吻了她一口,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而后带着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