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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167)

夫妻两个又吓了一跳。

崔氏是真没打算多留,待他们赶出去时,只远远瞧见了一行人的背影。

叶蝉莫名觉得怪怪的,看了看元晋,问他:“玩得高兴吗?”

但元晋只是点头说高兴,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叶蝉又想起今天一早太子妃差人给她送了衣服的事,斟酌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便问谢迟要不要去谢个恩?

谢迟想想忠王先前提点他的话,摇头道:“几件衣服而已,收了就收了。现在风声紧,咱们别跟东宫凑得太近。”

翌日一早,御令卫指挥使就把连夜查出的事情禀到了御前。

首先那条小道的确不是勤敏侯抽签抽到的那条,但他抽到的签筹也确实插在那条真正被标为“癸亥”的路边。至于是勤敏侯上山时天色太黑,以致他看错了。还是当时有人把签筹换过去故意引他走那条路,之后又换回了原位,这一点无从判断。

“勤敏侯身边没有侍卫,上山时一个人都没带,无人佐证。”指挥使如此道。

其次,那个坑的的确确不会是周边的猎户挖的。一来镇守猎场四周的驻军近来都未见有可疑人员接近,二来指挥使为追根问底,连夜带着手下把方圆五里之内的猎户全盘问了——猎户们一个个指天发誓在得知陛下又要来秋狝后,就半点也没再接近过围场,就算自己不怕死也得想想一家老小的命啊!

指挥使说:“臣也觉得不该是猎户。就算有一个两个胆子大的,进来打打猎也就是了,挖陷阱也太容易被追查。”

皇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便是昨日众人陆续到了围场后,都有谁去过那边了。

“臣细细查问了,有好几拨人都去过。”指挥使边回思边说,“好几个府的侍卫歇下来后,都先三五成群地去散了一圈。有各个王府的、还有东宫的。但臣问了在附近巡逻的御前侍卫,都说没看见谁去挖过坑,想查清楚,大概只有把人都押起来审了。”

皇帝目光微凝,盯着白色的帐布,循循地缓着气。

按指挥使的说法,当下这其中有两点还待细查,一是究竟是谁干的,二,是谢迟是否看错了签筹的位置——这关乎到此人是否冲着他去。

这两点想查清楚都不难,只要他下旨让御令卫去,只消从各府都提审一个管事的侍卫,事情一定问出来。

只是……

皇帝脑海中转着指挥使一带而过的那句“还有东宫的”。

诚然他觉得太子虽然不济,但并无谋逆夺位之心,此事就算是太子所为,应该也是冲着谢迟去。可事情出在围场、出在他秋狝的时候,一旦真的涉及东宫,朝野上下必定传言不断,何况他又已然透了要立太孙的意思,此时一旦出了岔子……

皇帝摇了摇头。

正因为他已然透了要立太孙的意思,此时才不能出岔子。

从前他时常训斥太子,是因为他指望着太子能好,能承继大统。而现在,让还年幼的元晰先平安长大才是最要紧的。在他长大之前,太子不能出事,国本不能动摇。

——但凡太子还在,宗亲们总归会安静一些。太子一旦提前废黜,皇孙又年纪尚小,万一有人想豪赌一把,只怕神仙下凡也难以护皇孙周全。

所以涉及谋逆的罪名,太子连沾都不能沾,一点给旁人猜疑的苗头都不能给。

皇帝长长地缓了口气:“不必提审各府侍卫。”

指挥使一怔,抬眸看向眼前的背影,闻得皇帝又说:“此事到此为止。朕会安抚勤敏侯,别的,一概不准提了。”

“……诺。”指挥使抱拳,察觉到氛围里莫名有些异样,又轻道,“臣告退。”

皇帝没有理会他的告退,盯着眼前的帐布,不由自主地思量起勤敏侯来。

这回只好委屈他了。他年轻气盛,若知道此事就此作罢,估计难免不痛快。

皇帝想起谢迟昨晚气得连上衣都没穿就出来争辩的模样,禁不住地笑了声,然后开口:“傅茂川。”

另一边,谢迟和叶蝉“稳妥起见”,分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正要一道出去走走,刚出帐就碰上了谢逢。

“哥。”谢逢噙笑打招呼,接着才注意到叶蝉。他这人一贯心大,尊卑也不太放在心上,抬手就作揖道,“嫂嫂。”

叶蝉不太知道他具体是谁,只大致猜出该是和谢迟相熟的王府世子,忙侧身避开了他的礼,而后屈膝福了福:“殿下。”

谢逢看看他们:“这是……要出去啊?那我来得不巧……”

谢迟一哂:“怪我怪我,忘了你说过要来了。”说罢他看看叶蝉,觉得有些抱歉。因为让谢逢直接回去实在不合适,只能先回帐中跟他说说话,迟些再陪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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