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适!”薛成不禁一急,下意识地擦了把冷汗,眉头紧锁,“殿下容臣想一想。”
太子妃点头,便风轻云淡地端坐在那儿,由着他想。
薛成尽快地冷静下来,仔细斟酌起这事可行与否。
他很快想到,在他先前提醒太子即便他是陛下唯一的儿子,陛下也可废其位时,太子曾表露过若是皇孙继位也无所谓的态度。
如是这样,太子妃所言,倒也不失为是个办法。
第二天一早,谢迟用过早膳后饶有兴味地靠在叶蝉肚子上听了半晌动静后,无功而返无比失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才三个月不到!”叶蝉笑瞪,“你去和元晋玩好吗!他动静大!”
她只是随口一提,然而谢迟还真答应了:“行,我带元晋去前头书房玩,你好好歇着。”
他说罢就朝外走去。厢房里,元晋正精神着呢,见到他就清亮地喊了声“爹!”,然后就伸手要抱。
谢迟作势一躲:“多大了还见人就要抱!自己走,跟爹去前面玩!”
“哦……”元晋乖乖地跟他往外走去,然而刚出院门,他隐约听到点奇怪的动静,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爹一把抱了起来。
谢迟转过身让元晋背对着那边,还捂住了他的眼睛,遥遥喝问:“怎么回事!”
刘双领几步小跑过来,谢迟火道:“怎么大早上的打人?夫人有着孕,再吓着她。”
他这么一问,正好。刘双领就把昨天大厨房和小厨房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果然还没说完,就见君侯脸色白了一白。
“有这事?”谢迟蹙眉。
刘双领躬身:“是啊。亏得只是争着露脸,万一是叫人买通添点东西,也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夫人跟前,您说吓不吓人?”
说罢再一抬眸,就见君侯看向不远处的目光都冷了。
刘双领又赶紧往回找补了两句:“这小子叫小臧,平日办事都还机灵,没想到突然犯了这么大个疏漏。也是咱府里素来太平,弄得下人都少了根弦。下奴想着这么下去总归有隐患,就先押出来罚了,您看……”
他是不打算把小臧打死或者贬到别出去的。不过君侯若有这个意思,他也不能拦着。
几步开外被按在地上已经挨了二十多板子的小臧更是一颗心都绷紧了,无奈嘴被堵着,想求情也没法求。
谢迟沉了口气:“你看着办吧。告诉正院管事的,他们若不能尽心尽力伺候夫人,我便换合适的人来。”
刘双领应了声是,就叫人把小臧拖到别的地方打去了,免得吓坏了小公子。除此之外,他还把正院上下都叫出来观了刑,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卧房里,叶蝉也发觉了似乎出了什么事,因为有那么近两刻的工夫,在自己跟前伺候的都只有一个白釉,其他人都不见了。
她追问再三,白釉顶不住她这么问,就小心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说罢又道:“现下周公公和青釉姐姐给他们训话紧弦呢,生怕再出这么一茬。”
至于小臧挨了罚的那一环,白釉怕吓着夫人,自是草草揭过,但叶蝉还是问了句:“那个小臧,伤得厉害吗?”
“……还好吧。”白釉答得还算实在,“挨的板子不少,不过他们下手有数,打废了那是不至于的,就是得养些天。”
“那就让他好好养着。告诉小厨房,每天晚膳给他添盅汤补一补。”叶蝉道。
于是当天晚上,小臧就喝上小厨房送来的汤了,而且还是乌鸡汤,大补。周志才说这和今天进给夫人补身的乌鸡汤是从一个锅里出来的,夫人就用了一小盅,所以便宜了他,里面全是好东西。
这汤有多鲜就别提了,估计一整只乌鸡里的滋味全给炖了出来,汤香浓郁得不像话。汤里还有几样菌类,样样鲜嫩,陈进又额外给他煮了把粉丝进去,粉丝吸满了鲜香的汤汁,小臧直吃得停不下来。
在此之前,他哭了大半天,觉得自己肯定不能留在正院了,日后得做杂役做到死。
“你这点出息!”周志才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嗑瓜子儿,“怎么样,夫人人美心善吧?你可不能再犯这糊涂了,就为偷点懒遭这么大罪不值当,记住没有?”
小臧抹着眼泪连连点头,说自己以后肯定凡事都按规矩办,再不信正院以外的人了。
周志才挺满意,心道得让人人都像小臧这么想。
这回也是他大意了,其实他们都是宫里出来的人,谁没经历过点明争暗斗?他日后一定要把正院弄成一座铜墙铁壁,让底下人手严嘴巴严,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往里头插手。
几天之后,薛成请旨教导皇长孙的事,在朝中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