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在姜柏尧的怀里忍不住抽泣,这两日堆积的情绪一下子倾泻而出,整整低低哭泣了许久,哭累了,才在姜柏尧的怀里哭睡了过去。
姜柏尧略微低头,瞧着妻子一张小脸满是泪痕,许是有些不安,眼睫一颤一颤的,上头沾着泪珠子。姜柏尧将手收紧了一些,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而后才命人端来热水,亲自替妻子净面擦手。
上了榻,姜柏尧搂着妻子娇小的身躯,心里感慨万千。
昔日她也是一个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些娇纵,却娇纵得可爱。自从嫁给他之后,脾气收敛了不少,不但学着cao持家事,将后院之事搭理的井井有条,更是替他生了一双可爱聪慧的女儿。十年来,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每回瞧着她这么努力的打理着这个家,关心照顾他和两个孩子,他就觉得自己该多爱她一些。
想起昨日他听说冯怀远也去了相元寺,他心里无端端升起来的醋意,如今想来,倒是觉得有些可笑。
她满心都是这个家,就算冯怀远对她还有心思,那又如何呢?
说来说去,皆是因他自己不自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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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休息了四五日,身上用得又是最好的玉肤膏,自是好得差不多了。
这段日子苏良辰来看过她几回,不过大抵是她态度冷淡,不理不睬的,后面两日就没有再来了。
至于姜令荑,第二日早晨就来了。
可姜令荑性子怯懦,心下虽着急,可又怕惹得周氏不快,便在外头犹豫徘徊许久,不敢进来。还是后来陶嬷嬷瞧见了,将姜令荑请了进来。姜令荑一进屋就没了那怯怯的表情,赶忙看姜令菀身上的伤。她瞧着这玉团子般可爱的六妹妹手上抹着药膏,脚上也包成两个粽子似的,着急的眼睛都红了,像只小兔子般巴巴的瞅着姜令菀,问她疼不疼。
姜令菀一张包子脸染着笑容。
这府上谁对她真心,她心里都记着呢。
次日,姜令菀从周氏口中得知陆琮病了。
据说陆琮从回府的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了,这令姜令菀担心的不得了,嚷嚷着要去荣王府看陆琮。陆琮年纪虽小,身子骨倒是不错,据她所知这厮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至于这回为何会生病,她也能揣测到七七八八。
那晚他这小身板替她挡着风,哪里受得住?是以一回府就倒下了。
周氏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荣王府这几日都没什么动静,可这陆琮到底是世子,生病可不是一桩小事儿。再说了,这回恐怕是因为她女儿才生得病,按理说,他们卫国公府也该知道才是,不然不明情况之人还以为他们卫国公府忘恩负义呢。
周氏会这么想,也是因为担心坏了。
毕竟陆琮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一听女儿嚷嚷着要去,周氏也没有多少犹豫,寻思着等自家夫君下了朝,便带着女儿一道去荣王府探望,顺便再次表达谢意。
先前卫国公府同荣王府往来并不密切,可如今多了这层关系,周氏便觉得让女儿多去去荣王府也不是一桩坏事儿。这陆琮不过十岁,就如此勇敢聪慧,救了她的女儿,在周氏的心里,便是她女儿的福星。
周氏想:若是女儿跟着陆琮这位表哥多学学,兴许日后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再者,女儿年纪还小,同陆琮不用避嫌。而且荣王府还有个小郡主,同女儿的年岁相当,性子也投缘,是个不错的孩子。爱屋及乌,因陆宝婵是陆琮亲妹妹的关系,周氏便认定这位小郡主也是个善良聪慧的孩子,至少比起二房的那两位,她宁可女儿多去荣王府走动走动。
姜令菀晓得自家娘亲喜欢陆琮,心下也欢喜,念着离爹爹下朝还有段时间,便拉着陶嬷嬷的衣袖道:“陶嬷嬷,你去厨房炖些鸡汤吧,璨璨想带去给琮表哥补补身子。”
周氏一听愣了愣,檀口微启很是诧异。
——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还懂这个?
姜令菀不大好意思,有些小娇羞呢。
毕竟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亲自做过这种事儿,原因是因为她不喜欢厨房那股味儿。不过……也亏得她目下只有四岁,不用讲究男女有别,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陆琮。姜令菀冲着自家娘亲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上回爹爹生病的时候,娘不是也给爹爹炖了鸡汤吗?爹爹喝了之后很开心呢,病马上就好了。”
周氏心道:喝得的确开心,脸都笑成花了……还不是因为那鸡汤是她亲手炖的。
周氏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嫁人之后才煲得一手好汤,可后院事务繁琐,她哪有闲工夫煲汤?也就那回姜柏尧病了,她才下过一回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