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明知故问:“女婿来信?”
姜令菀如获珍宝的拿着信,抬眸看着周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颔首道:“嗯,是琮表哥的。”陆琮这信上,不过同她说说日常琐事,后头又讲了讲哥哥。虽没什么大事儿,可她就是喜欢看。陆琮很准时,答应过半个月就给她写一封信。这是她收到的第二封了。
周氏知新婚夫妻离别自是牵肠挂肚,她是过来人,也不打趣儿,只又道:“过几日便是你舅舅四十大寿了,帖子可收到了?”
姜令菀将信重新装进信封,让枇杷给她收起来,晚上再看几遍,然后给陆琮回信。她道:“女儿已经准备好寿礼了。如今琮表哥不在,等他回来,我会再和他一道去看看舅舅。”
女儿懂事些了,周氏也欢喜,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是这个理。”
自打安王再娶之后,周氏同安王之间的兄妹情,算是缓和了不少。如今两家人走动的也多了,加上安王妃怀有身孕,安王又要当爹爹了,心里头别提有多美了。周氏这个妹妹,自然也偶尔去探望探望。而眼下,安王妃虽然月份还浅,可安王倒是把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他本就是个心细如尘、待人温和的男子,若真要对一个人好,那可是掏心掏肺的。
周氏顿了顿,又叮嘱道:“璨璨,如今你怀着身子,事事都得格外注意,那潘侧妃……你也要小心些。”
知晓娘亲不放心,姜令菀从善如流得点头,道:“娘,女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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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侧妃回了沉香院,一屁股坐在绣墩上,想着方才的周氏,自是又想到了如今在荣王府一手遮天的姜令菀,顿时气得肝疼。
陆宝嫣进来探望,见潘侧妃一副恼怒模样,忍不住道:“娘,大夫说了你好保持愉悦的心情,别整日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潘侧妃见女儿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当真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恨铁不成钢道:“整天就这副可怜样儿,怎么不好好去关心一下你爹爹?”
陆宝嫣被这么一凶,有些委屈,眼中含泪道:“爹爹不是不想见女儿吗……”她也想去看爹爹啊,可人家不肯见她,她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她不想惹爹爹生气,也不想再惹姐姐生气了。
潘侧妃气得胸前一起一伏,道:“没出息。”
夫君都要被人抢走了,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呢。
陆宝嫣心下嘀咕:她本来就没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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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四十大寿这一日,姜令菀携礼去了安王府。因她怀着身子,这马车的速度自是放慢了些,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延长到一个多时辰。
马车稳稳当当停下,姜令菀刚下来,便看到梁王府的马车也到了。
着一身紫色锦袍的陆礼骑着马,甚是斯文俊朗。陆礼下马之后,便将马车上的周琳琅扶了下来,紧接着,下来的是周满月。
姜令菀看着,倒是觉着新鲜。
这周琳琅同周满月的关系,和宝婵同陆宝嫣的关系不相上下,素来是水火不容的,可瞧着架势,周满月仿佛是在梁王府住着陪周琳琅似的。
姜令菀蹙眉,心道:这两姐妹,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
周琳琅也瞧见了姜令菀。她知她有孕,看了一眼她红润的小脸,目光便落在了她鼓鼓的肚子上,想着那里头怀着的是陆琮的孩子,周琳琅顿时膈应得慌,一时袖中得双手也紧了紧。
陆礼不动声色的打量周琳琅表情变化,眉宇倏然间一片冰冷。之后,他下意识看向周琳琅身后的周满月。周满月一对上陆礼的眼神,顿时变得小脸惨白,然后低头不语,只默默跟着周琳琅一道进府。
先前周琳琅还同她面上客气,眼下倒是连客套都不愿客套了。姜令菀素来不爱虚与委蛇,周琳琅这番态度,越发是合了她的意。她见周琳琅陆礼一道进去了,这才缓步也走了进去。
姜令菀见过安王和安王妃之后,便去了后院同女眷们坐在一块儿。
夷安县主正抱着胖嘟嘟的灏哥儿。灏哥儿一见着姜令菀,一双大眼睛旋即一亮,而后嚷嚷着下来,迈着一双小肥腿就冲着她跑过来。
灏哥儿双颊水嫩嫩红扑扑的,这厢兴冲冲跑来,却将姜令菀两侧的丫鬟们给吓着了。
陆琮出门前特意叮嘱过,但凡她出去,一定要带上青梅、青兰。金桔和枇杷虽然忠心,可青梅青兰武艺出众,她怀着孩子,身边有两个会武功的丫鬟,才妥当。这会儿青梅青兰一见灏哥儿冲过来,自是马上反应过来。小孩子不懂事儿,如从前一般,亲昵的朝着姜令菀的肚子撞去。亏得青梅青兰二人眼疾手快——青梅立刻挡在姜令菀身前,而青兰则极有默契的搀着姜令菀,防着她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