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倒是觉着撞得不是很重,这宮婢似有急事,也不责备,便道:“没事,你起来吧。”
那宮婢见姜令菀不怪罪,立马道:“多谢姑娘。”之后才起身,匆匆忙忙跑走了。
枇杷却是不悦,拧着一张圆脸,道:“这宫里头的宮婢不是都规规矩矩的吗?怎么还有比我更不长眼的?若是将咱们姑娘撞坏了,看她怎么赔!”
姜令菀却蹙了蹙眉,对着枇杷和金桔道:“你们可有闻到一股味道?”
枇杷像小狗似的在姜令菀的身边嗅了嗅,眨眨眼道:“不是姑娘身上抹得蔷薇露吗?”
姜令菀摇摇头。她对气味一向敏感,这味道自然不是她自个儿身上的,应当是方才跑过去的那位宮婢的。她思忖一番,金桔却是在一旁催促了。姜令菀自然也不再多想,只赶紧回琼华台。
姜令菀回席,周氏不禁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姜令菀道:“路上不小心耽搁了一会儿。”
周氏瞧着女儿没什么事儿,自然也不再多问。反倒是姜令菀,朝着身侧瞧了瞧,并未看见薛峥,她心下犯疑,又抬眼看了一眼皇上身边,发觉皇上皇后身旁只有九公主,没了太子的身影。
难不成……
正当姜令菀胡思乱想的时候,薛峥回来了。她望着薛峥,见她的衣裙有些乱,这脸上更是怒气冲冲的。她抬手,将薛峥拉到一旁,细细打量她的脸,一时眼睛睁大,小声问道:“峥表姐,你的口脂呢?”方才薛峥妆容素净,可这唇上的的确确是摸了口脂的。如今这双颊绯红,口脂却无缘无故不见了,而且嘴唇有些被咬破。她并非不同男女之事的未出阁姑娘,瞧着这嘴唇,自然知道是怎么伤的,可这人是峥表姐啊,怎么有人敢对她下手?
薛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面色极不自然道:“方才不小心咬到了,然后就顺道把口脂也洗掉了。璨璨,你是知道我的,最不喜欢这些胭脂水粉了。”
姜令菀听了,也不去揭穿,只微微点头。
可是,待太子进来,她抬头看着太子左脸颊有一块小小的淤青之后,更是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了。若是方才她的猜测不大确定,那么此刻,她便能肯定——她这峥表姐和太子有纠缠,而且还是……感情纠缠。
姜令菀一时耷拉着小脸,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能喜欢峥表姐,固然是好事,可那人若是太子,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以她峥表姐的身份,当太子妃也是够格的,可明显……她的峥表姐不是当太子妃的料。一个向往自由自在,像老鹰一般翱翔天际的女子,又怎么可能甘愿入宫当一只金丝雀,再者,那皇后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皇后瞧着太子,顿时面色一怔,紧张的问道:“昀儿,你的脸……”
太子下意识摸了摸脸。虽然被揍了一拳,可一想到小姑娘柔软的唇,太子英俊的脸立马笑容荡漾了起来,含笑道:“儿臣见堂兄赢了比试,心里欢喜。这一欢喜,方才走路的时候就不小心撞柱子上了。母后,儿臣没事,你不用担心。”
皇后自然不去往别的方面想,只一听陆琮,便变了脸色,道:“他替你迎战,自然该赢。若是输了,那才是丢咱们大周的脸。好了,你先坐下,待会儿母后亲自给你上药。啧啧,瞧你这俊俏的脸,看得母后心都疼了。”
太子笑笑,乐呵呵的坐了下来,眼睛往席上瞄去。
宴席到了最后一项,那便是选此次和亲的人选。
这会儿在座的名门贵女们才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一个个看向自家娘亲,生怕这厄运降临到自个儿的头上。姜令菀却是不担心,只朝着太子身边的九公主投去同情的目光,不过一想到日后这九公主嫁过去,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倒是为她感到庆幸。毕竟那二王子,也算是九公主的良人。
扶洲王子将金丝鸟笼拿上来的时候,众人面面相觑,又听他说让笼中的珠翠鸟亲自选未来王后,在场之人顿觉荒谬。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鸟罢了,虽生得比一般的漂亮些,却哪有这等本事?万一这珠翠鸟不长眼,落在已婚妇人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扶洲王子却解释道:“这珠翠鸟是西羌圣鸟,历代王后皆油它选定。珠翠鸟能识辨处子之身,在场的娘娘和夫人们不必担心。”
到底是蛮人,处子之身这等话都挂在嘴边。
周氏素来不喜粗俗之人,听了自是不悦蹙起了眉。
因知晓结果,所以姜令菀也不好奇。瞧着扶洲王子打开了鸟笼,那周身翠羽、叫声清脆的珠翠鸟振翅,扑哧扑哧飞出了鸟笼。她闲来无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珠翠鸟身上,自是拿起一块芙蓉苏,小口小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