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赶忙谢过,随着丫鬟去了夷安县主的闺房。
夷安县主住在蒹葭院,院子外头种着名贵花糙,叫人一瞧着就心情舒畅。她瞧着院子里精致的秋千架子,忍不住朝着前面的丫鬟问道:“县主喜欢玩秋千吗?”
那丫鬟瞧着这姜六姑娘生得美貌可爱,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只是一提到县主,便敛了敛眉,叹气道:“县主自小体弱,哪能玩什么秋千?只是县主自己没法玩,就让屋里的丫鬟玩,她在旁边看着,笑吟吟的,就仿佛她自己在玩一样。姜六姑娘,咱们县主性子真的很好,今日这事儿,县主回来的时候就说不怪姜公子,只是三位公子性子随了公主,咽不下这口气……”
姜令菀听了,倒是有些失神。
这夷安县主,当真是个好姑娘,可惜这身子……可惜了。
姜令菀走了进去,便见夷安县主坐在贵妃榻上,身上素面绣绿萼梅对襟棉绫褙子,一张小脸素净娇美,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在相元寺那会儿好多了。
丫鬟行礼道:“县主,这是姜六姑娘。”
姜令菀行了礼,夷安县主忙道:“姜六姑娘不必多礼,坐吧。”她倒是客气,是个不拘礼的,让她在她边上坐下。
姜令菀知道她性子温和,也没有推却,坐到她的身边,含笑道:“县主身子如何了?可有哪里不适?”
夷安县主笑了笑,缓缓说道:“姜六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叫我葭月就成了。”她顿了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有神采,“你放心,我已经同我娘亲说过了,她不会责罚你哥哥的。这会儿你爹爹专程带着你哥哥过来,我娘亲再斤斤计较,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她呢,瞧着性子火爆,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平日里最听我的话。我那三个哥哥也是,我说了不许为难姜公子,他们就只敢耍耍嘴皮子,绝对不敢动手的。”
姜令菀原以为,这夷安县主自小体弱,被保护的很好,应当是个性子单纯的,可如今一瞧,分明是个心思玲珑的主。姜令菀双手搁在膝上,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县主……葭月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我哥哥那人,平日里就莽莽撞撞的,今日若不是因为我……”
夷安县主道:“我明白的,我那三个哥哥也是这样的。”当哥哥的,哪有不护着妹妹的?
姜令菀点了点头,望着夷安县主的脸,想着她上辈子年纪轻轻就去了,实在是让人心疼。这么好的姑娘,老天爷怎么就不长眼呢?她知道夷安县主平日鲜少出门,被几个哥哥护着,朋友也是寥寥无几,便道:“若是葭月你不嫌弃,日后我多过来陪你说说话,替你解解闷,也算是我替我哥哥做的补偿,好不好?”
夷安县主想着方才见着的俊朗男子,虽然莽莽撞撞的,却也是个阳光温和的大男孩,这次的事情实在是个意外。只是……她瞧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笑容恬静,道:“嗯,我求之不得呢。只是,你别嫌我性子闷就成,而且……而且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你可别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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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主府出来,姜柏尧才道:“你呀,这回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姜裕笑笑,也是欢喜。这明华长公主和三个儿子是出了名的护短,他还以为这回起码要被活生生被扒一层皮才能有命出来,未料倒是有惊无险,只不过被那仨挤兑了几句。姜裕瞧了身边的姜令菀一眼,心里惦记着人家小姑娘,问道:“那夷安县主没事儿吧?”
姜令菀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哥哥你就放心吧。而且夷安县主还说日后让我有空就去多陪陪她。你瞧瞧,你妹妹我多够意思啊,帮你赎罪呢。”
想着那小姑娘无恙,姜裕便道:“没事就好,若是有事儿,我还真过意不去……”
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姜令菀念着今日陆宝婵拉她上来的时候,手腕有些擦伤,只是今日又闹出了夷安县主这茬,她便没有顾得上。姜令菀对姜柏尧说了此事,姜柏尧也应允,路过荣王府的时候,顺道去瞧瞧陆宝婵。
姜令菀进了荣王府,直接朝着陆宝婵的院子里走去,恰好在半路上碰见了潘侧妃。
潘侧妃见姜令菀去见陆宝婵,便笑吟吟道:“这姜六姑娘待郡主还真是上心,不过这会儿周姑娘也在,这周姑娘同姜六姑娘当真是关心咱们郡主。不过等日后周姑娘进了门,这姑嫂二人倒是有的是时间相处——”
对于这潘侧妃的话,姜令菀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了最后才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什么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