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小声嘟囔:“现在不能去吗?”
陆琮是个练武的,耳力自然好,她的抱怨声自是听得清清楚楚,遂一本正经道:“你年纪还小,我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这晋城虽是天子脚下,可这大街上不知何人就是拐子。这小ròu包生得玉雪可爱,身上又是一副富贵打扮,自是惹人注意。
姜令菀倒觉得陆琮小小年纪,便有些过分谨慎了。那糕点摊子离这儿距离并不远,来回不过一会会儿工夫罢了,哪里会出事儿啊?
只是她有些了解陆琮的性子,对于她,他不会冒一点点儿风险。
这么一想,心情仿佛也好了些,便继续吃面前的荷叶包子。
姜令菀本就有些饿,起初还端着几分架子,可吃着吃着发觉这荷叶包子太好吃,一时半会儿便停不下来了。待她吃饱了,这才抬头,瞧着陆琮面前的碗内空空,不晓得何时吃完的。陆琮见她嘴边泛着油光,想拿出汗巾给她擦擦脸,但想着方才那汗巾已经擦过杌子了,便道:“可带着帕子了?”
姜令菀摇摇头。她素来没有带帕子的习惯,只要陶嬷嬷带着就好了。
陆琮听了,只能用自个儿的袖子给她擦了擦嘴,一边擦着一边说道:“我给你带了礼物,明日我让杜言给你送去。”
姜令菀撇撇嘴,表示自个儿不稀罕。
陆琮见她提不起兴趣,这才道:“先前的确是我不对,没有同你说清楚要去多久,只是怕你说了难受,不料你是个记仇的,到如今还记着,现在我同你道歉,好不好?”
见他这么正式,反倒衬得她小家子气了。姜令菀垂了垂眼,眼睫像两把小扇子,声音糯糯道:“才不是因为这个……”
之前他没说清楚,却也的确是特意同她来说的,算是有诚意的了。只是她那会儿没太多想,先入为主以为他去的时间不久。她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要真说是错,撑死了一人一半,算是抵消了。她说完,见他不明白,便鼓起腮帮子,心里腾升起一股委屈,忍不住红着眼道:“……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要么起初就不写,要么有始有终,她最讨厌写到一半突然不写的。
瞧着这小ròu包眼眶红红的,陆琮倒是有些被吓到了,他赶忙道:“信我的确是按时写了,却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害你没收到。我原以为你是知晓我今日要来,这才去府上等我。”
姜令菀脱口而出,赌气道:“谁要等你了!”
瞧着这小家伙火气倒是不小,可这副模样太过可爱,陆琮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笑,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好了,算我的不是。改日我陪你去放风筝,待你年纪大些了,你若喜欢骑马,我亲自教你。”
姜令菀晓得,等她到了能学骑马的年纪,陆琮就忙着带兵打仗了,哪有工夫亲自教她骑马啊?只是今日这陆琮的态度不错,而且目下她只是个小女娃,他待她自然不可能像上辈子那么好,毕竟这身份不一样。
这么一想,姜令菀也不端着了,眼眶红红的看着他,然后将小脸抬了起来。
陆琮笑笑,俯身在她粉嫩嫩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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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将人送回了卫国公府,陶嬷嬷他们还没回来,想来那马车修起来也有些费劲儿。既然来了,陆琮干脆亲自将人送进去,顺道去拜见府中长辈。
老太太一听陆琮亲自将宝贝孙女送回来了,也欢欢喜喜来了前厅。
姜令菀瞧着老太太,便立马扑进老太太的怀里,软软糯糯唤了声:“老祖宗。”
老太太最宝贝这小孙女,这两年来小孙女越来越懂事儿,说出来的话都仿佛是沾了蜜似的,越发是讨老太太的欢心,只将怀里这团子搂得紧紧的,之后听着陆琮的声儿,这才抬眼去望。
先前老太太虽不过见过陆琮几回,但对陆琮的印象十分的身份,觉得这小小少年郎,生得个玉人儿似的,这副好相貌放眼整个晋城都寻不出第二个。这话绝不是老太太夸,毕竟她那两个儿子也是一等一的容貌出众,特别是老大,生得儒雅俊朗,未成亲那会儿,那些个表姐妹每回瞧着都面红耳赤的,就算是成了亲,也不乏爱慕的女子。所以说老太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心里赞着陆琮的样貌好,那便是真的好得没话说。
目下瞧着陆琮生得高高瘦瘦的,越发是喜上眉梢,忍不住赞道:“这个子长得真快,不亏是练武的,瞧着就结实。我看咱们也要给裕哥儿请个师父,这男孩子文质彬彬的虽好,却还是练些功夫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