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这会已经恢复了冷静,说道:“爹,若是云擎没死,不能让韩氏再留在榆城了。有韩氏在,未来会有很多的变数。”高级将领的家属,都是要留在京城的。面上是给他们优渥的生活,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人质。不过这些年朝廷对地方上的掌控没以前厉害,管得也没以前那么严了,所以并没有严格执行这个要求。
泰宁候摇头说道:“禹儿,我们就算不能跟云擎与韩氏成为盟友,但也不能跟他们成为敌人。”韩氏又不傻,岂会愿意夫妻分离。所以就算太子下了命令,人家也能以病重等接口留在榆城。再有于家的人相帮,韩氏百分百是不会回京的。
陈禹没有吭声。
泰宁候说道:“禹儿,除非必要,不要与人结仇,特别是跟韩氏这样聪明的人结仇。”
陈禹听了这话,问道:“爹,以前我还不大相信宋先生的话,可现在我却相信了。若是云擎没死,韩氏确实会成为祸患。”陈禹根本不相信玉熙出粮出人帮助前方的将士是为了帮助人,他很肯定,韩玉熙这么做是为了收买人心。若是云擎没死,要不了多久就能掌控榆城十万大军。有韩氏这样心术不正的人辅佐他,假以时日,朝廷很可能就掌控不了云擎了。
泰宁候的看法却跟陈禹截然不同:“禹儿,这个姓宋的女人可是韩氏的先生,就算没有拜师那也有师生情谊。她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想要置韩氏于死地。韩氏跟她无冤无仇,她却能要韩氏的命,你觉得这样的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陈禹对宋先生无感,但他确实很忌讳韩玉熙:“爹,我觉得韩氏这个女人很可怕。有他在云擎身边,迟早是要出乱子的。”他说这话,也是基于韩氏做下的事。
泰宁候说道:“这不是你该cha手的事。就算将来真得出乱子,也有太子料理,与我们无关。禹儿,还是那句话,若非必要,不要跟聪明且有实力的人结仇。否则,是要吃大亏的。”泰宁候觉得犯不着去得罪云擎跟韩氏,因为他们没有仇隙,也没有利益纠纷。
陈禹听了沉默半响,说道:“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不能看着这么大的祸患不闻不问。”
泰宁候听罢笑了起来,说道:“那姓宋的女人说的那一番话你不是告诉过太子了吗?太子是什么反应?”
陈禹说道:“太子是说这事先放一放。”
泰宁候嗯了一声,说道:“太子为什么说要将这事放一放?一来是他认为韩氏一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二来他是怕弄死了韩氏惹恼了云擎,到时候引来严重的后果。而你刚才说的,若是让云擎跟韩氏知道,等于是给陈家竖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顿了一下,泰宁候继续说道:“禹儿,就算韩氏回了京城,云擎也一样能胜任秦钊的那个位置。云擎并不擅权谋,但是他确实是天生的帅将之才。”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陈禹面色一僵,不过对面的是他爹,他没有辩驳。
正说着话,外面守门的护卫说道:“侯爷,世子爷,大管家在外面等候,说有事回禀。”
泰宁候望着大管家问道:“什么事?”
陈大管家说道:“侯爷,世子爷,韩家收到榆城送过来的信。没多久,韩国公就出去见于大老爷了。我们放在国公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韩国公出书房的时候神情比较轻松。”泰宁候有让人密切注意韩家的动向,所以陈管家得了消息就立即上禀。
泰宁候点了下头,说道:“你下去吧!”
等大管家下去以后,陈禹面色有些难看地说道:“云擎,怕是真的没有死了。”若是云擎死了,韩国公不可能表现的很轻松的。
泰宁候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不宜过早下结论。从榆城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得八九日才能到,送信的至少是九日之前出发的。那个时候北掳还在攻打榆城,云擎就算没死也不可能回到榆城。”可若说信里写的不是云擎没死的消息,韩建明也不可能得了消息就去了于家,更不可能表情轻松。所以,这事感觉有些古怪。
跟于大老爷分开后,韩建明就回了家。赵先生却是有些担忧,说道:“国公爷,四姑娘说云将军没死,可毕竟人没回榆城,万一真的……到时候如何跟于家交代?”
韩建明笑着说道:“四妹什么性子,赵先生应该也清楚。既然玉熙说云擎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这不是盲目相信玉熙,而是玉熙原本就是个谨慎的人。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