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叙不作声了,她靠得这么近,他明明是应该后退一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动,甚至希望她能再靠近一点。
颜韵不打算再逗邵叙了,重新坐回高脚凳,她渐渐收敛脸上的笑,失神的看着颜色好看的酒。
她应该把江迟跟那个人分开的,毕竟只是一样的脸而已,她不应该这么失措的。
在小说剧情里,江迟连炮灰都算不上,在她这里,她不应该让他占据过多的剧情的。
哪怕是面对正主的时候,她都是一直冷静自持,现在面对江迟,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呢。
过去有很明确的目标,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可以理智,现在是不是已经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一切,便可以放任内心那些可笑的感情滋生了?
哪怕对方只是拥有一样的脸,是吗?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可笑了?
看来饱暖思淫欲这话说得果然没错啊。
邵叙坐在她身旁,正定定的看着她,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事实上,他现在根本看不透这个人了,像是隔了一层纱一样,变得神秘,他明明不是爱冒险的人,却总想凑上去看一眼,再看一眼。
这样的感觉很危险,他知道。
他低头,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我去下洗手间,你别动。”
颜韵像是没听到一样,他也没等回复便往洗手间走去,关上洗手间的门,洗了一把冷水脸,额前的头发也湿了,贴在额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可以对颜韵心动,他可以爱上任何人,唯独不能喜欢她。
是啊,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有过短暂的迷茫,也该知道面对颜韵的时候,那种想要靠近的冲动,叫做心动。
让他失去父母的人是颜中正,她是颜中正的女儿,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忘记了吗?
比起这么多年的心愿,这点心动邵叙自认为还能控制得住。
他不算太失态,知道自己动了心之后,无论是表情还是做出的事,只会更有说服力,投入了感情的一场欺骗,是不是更容易骗到别人呢?
闭上眼睛,回想起跟颜韵在一起的种种,他逼着自己淡忘那种心情。
邵叙在十岁这年失去了父母,至今他仍然记得看到父母遗体时的心情,他不敢相信,连哭都没有哭,那时候他对死亡并没有具体概念。
直到再也没有人关心他冷不冷,饿不饿,再也没有人会牵着他去买玩具,再也没有人会在他难过的时候抱抱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是他父母的儿子,会好好的活着,所以他不去做游走在灰色边缘的事情报复颜中正。
无法堂堂正正的活着,因为注定会伤害到无辜的人,邵叙何尝不知道颜韵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错,错只错在她是颜中正的女儿,是他唯一重视的女儿。
这些事情谁又能说谁是绝对无辜的呢,邵叙重新睁开眼睛,再也没有刚才面对颜韵时,那种想靠近又克制的情绪。
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所以这二十年来,才会比谁都活得认真,比谁都努力,没人会知道,从一无所有的邵叙变成现在的邵总,他付出了多少。
颜韵有种很矛盾的心态,她不喜欢邵叙,但知道,在他身边,会很安全,所以没能忍住,又多喝了一杯,她原本酒量就很一般,原女主这身体更是没怎么碰过酒精,本来不烈性的酒,此刻竟然让她有些晕乎乎的了。
邵叙怎么还没过来?是不是在上大号,她突然有这个恶心又莫名其妙的猜测。
颜韵干脆来到洗手间门口,男女洗手间是挨在一起的,她刚走到门口,男洗手间的门就开了,两人的视线就撞到了一起。
邵叙没有想到颜韵会找过来,他怔住。
有酒精在作祟,颜韵此刻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她觉得很烦,想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可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她讨厌这种不可控制的心情。
颜韵本来就不是多么善良的人,只能算尚有底线。
她走上前去,在邵叙面前站定,哪怕是穿着高跟鞋,他仍然高出她好多。
邵叙没说话,他也不想说什么。
他跟离开之前有一些不一样,颜韵脑袋有些沉,她笑了一声,探出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两人贴得很近,她侧耳凑近一听,轻笑了一声,“你的心跳好快呀。”
还没等邵叙有所反应,她就踮起脚尖,笑了笑,亲了上去,闭上眼睛,舔了舔他稍显干燥的嘴唇,却再也没放开。
第30章
在她凑上来侧耳倾听他的心跳声时,邵叙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