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一个盒子,看起来就像是装糖的糖盒,徐妧接了过来,对他笑笑:“谢谢,在大帅府的日子,我也很开心,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难忘,很遗憾不能一起过年,不过以后有时间了,我会回去看望大家的。”
顾修远轻轻点头,对她摆了下手:“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妈回来,问问她,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回去跟我们一起过年。”
徐妧乖巧地点了下头,欣然应允。
他背起了双手,最后一次看了眼顾小美,笑了下,这就往楼下去了:“行吧,你们这挺好,我也放心了,我走了。”
徐妧连忙来送,一路送到楼下,顾修远直摆着手让她回去。
她没再坚持,看着他走远。
这个男人的背影,很快融入到了夜色当中去,徐妧转身,这才想起手里的盒子,随手打开了。
门灯下面,一张折了好几折的钱票立即伸展开了来。
错愕之余,徐妧拿了起来,待看清上面的数字,蓦然回头。
是马文才替徐柔给顾修远的那四万。
这件事徐柔根本不知道,徐妧把钱票再次塞回盒子里,急急忙忙往出跑,她一路小跑,出了大门口,老远看见一个身影正慢慢腾腾在街边逛着。
她大步追了过去,这一次,很快追上了顾修远。
他背着双手,正在街边漫步,听着脚步声才回头。
徐妧上气不接下气了,两手掐腰,看着他举着手里的盒子:“这个,为什么给我?”
顾修远还背着双手,站在她的面前:“怎么?你不想要?”
四万,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样的概念,徐妧握紧了小方盒,才缓过这口气来。
“不,我和我妈一样,我是生意人,对我们来说,钱真的很重要,到手里的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把这个给我。”
顾修远侧身而立,抬头看着夜空:“你妈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日子没意思时候,我就想,做点什么能让她觉得有意思,但是后来发现我做什么她都不高兴。后来她病了,我陪着她,她也不高兴,马文才来找我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你妈和我在一起不行,我一直在消磨她的钱,她一直在消磨我的耐心,她永远也不想和我好,我就想着,还是离婚算了,这钱我想给你,至少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不堪。”
徐妧没想到他也有那样的心路历程,不由为徐柔辩解两句:“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她了,她年轻的时候受过了太多的伤,她轻易都不会相信一个人,您就算表现得多在乎她,但是你依旧去姨娘房里睡,她就是不说,也早把您排除在外了。”
顾修远:“……”
他张口欲言,可面对着一个当成女儿的姑娘,无法分辨,也没法分辨,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徐妧:“我妈很强势,也很多疑,她缺乏安全感,所以需要很多很多爱来治愈,您错失了机会,她一定是给过您机会的,您只是没注意而已。”
他怔住,随即叹了口气。
的确,结婚以后,就算不一起住,也曾和她有过少许亲昵,后来是什么时候……
现在再想,可惜晚了。
顾修远沉吟片刻,又是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说开了,也没什么事了,徐妧对他晃了晃盒子,眼底都是笑意:“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您,曾真心对过她,冰场开发还需要不少钱,这钱票我就收下了,谢谢。”
他嗯了声,对她摆了摆手:“这路边有点黑,街上也没什么人,我看着你,回去吧,等你进了家门我再走。”
徐妧点头,她转身要走,又被顾修远叫住了。
“等下。”
徐妧站住了:“怎么了?”
他往前两步:“你二哥他伤势较重一直在特护病房里面住着,今天才接回家来,我听着他跟丫头问起你了,你有时间的时候,就回来看看他。”
徐妧笑了下:“问起我了啊!”
说着她应下了,这一次是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了。
说起来,她很久没有见过顾良辰了,自从徐柔搬离大帅府,她就再没去过医院。
一来是忙,二来嘛……
平时也偶尔会想起他,今天听顾修远提及了,徐妧强压下去的那些浓烈情绪一下又涌上了心头。
徐妧回到洋楼里面,换鞋上楼。
香秀在二楼喂猫,看见她回来了,迎了过来。
“老爷走了?”
“他现在不是你的老爷了。”
“哦对不起小姐。”
“没事。”
她们一前一后往徐妧的房间走了过去,到了门前,徐妧先走了进去,她随手打开了灯,刚要叫香秀进来,一抬眼,床上躺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