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惊恐,现在想起来是后怕。
徐妧到了客厅去,等到快九点,徐柔才回来,今天晚上情况特殊,母女二人住在了一处,一整个晚上,徐柔都拍着女儿,偶尔念着她的名字,说给她叫魂,怕她吓出病来。
一夜乱梦,因为和妈妈住在一起其实还好。
一早起来了,徐妧起来洗漱穿衣,她还要去商会的,简单吃了早餐,在楼上坐了一会儿,顾修远说亲自送她去商会,绝对不会让她独自出门了。徐妧求之不得,赶紧收拾了东西,准备下楼。
可惜顾修远送了她到楼下,突然遇见来寻他的沈姨娘。
沈姨娘一脸愁容,就站在门口:“老爷,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去,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没事了,现在可怎么办?”
顾修远连忙回头安慰着徐妧:“你稍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送你。”
既然都已经答应他的了,不好说别的,还是徐妧善解人意:“我出去等你。”
她脚步快,没注意到顾修远和沈姨娘说了什么话,直接下了一楼,要说这娘俩可真的是脚前脚后,沈姨娘才和顾修远上楼说话去了,顾云栖就推门走进来了。
他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我送你吧。”
行吧,他送也行,徐妧让吴妈告诉顾修远一声,跟着顾云栖这就出来,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到了大门外,这才知道车不在家。
这几天顾则正特别忙,顾良辰也是起早开车走了。
本来是要叫皇包车的,可徐妧和顾云栖才站了一站,一辆别克就开了过来,车到二人面前停下,驾驶座上面赫然坐着顾良辰,他今日没穿大衣,身上就只是军装,不过戴着军帽,脖子上还缠着好几圈围巾。
这条围巾还挺眼熟,很长很长,徐妧看见,差点失笑。
那不就是刚开始她来帅府,送给顾良辰的那条?
刚开始学会织毛衣,织围巾,那时候都兴致勃勃的,顾良辰身上的这只围巾,就是失败品当中的一件。
徐妧和顾云栖坐在后面,车里有一股子的五香味道,还有点香。
顾良辰在前面开车:“你们要去哪里,我去送你。”
徐妧抬腕看了眼手表:“我们去商会,刚好一起走,晚上再一起回来,能安全一点。”
这说得倒是,顾良辰从镜子里面看了她一眼:“那晚上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再去接你。”
“晚上也说不准,不过应该不会太晚,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他怎么可能什么时候都有空,徐妧在后面瞪了他两眼。
车里很冷,有很长一段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眼看着到商会门前了,顾良辰掉头停车。
“千万记住,怎么平平安安地出去的,就怎么平平安安回来。”
说着,从副驾驶上拿了一个纸袋来,扔了后面来:“趁热吃,下车吧!”
纸袋一下落了徐妧的怀里,徐妧打开一看,是糖炒栗子,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买的,这一大早上的,还热乎着,她的确爱吃,捧着纸袋到了云栖面前,唇角边都是笑意。
“一起吃两个吧,云栖哥。”
顾云栖拿了一颗,剥了起来:“的确有一段时间没吃这个了。”
他才拿了一颗,徐妧探身向前,这就奔着顾良辰去了:“二哥,你几点走的,吃早饭了吗?”
顾良辰从镜子里看着她:“昨天晚上巡城,搜寻那几个土匪,搜了一夜,抓住了三个人,这是半夜买的,一早回来之前热了下。”
原来是这样,那他几乎是一夜未眠了。
徐妧坚持问着他:“那你吃点东西了吗?”
顾良辰看着前面路况,随口答应了一声:“没有。”
大帅府距离商会不算太远,这眼看着车到了商会门前停下来了,徐妧在后面又叫了他一声:“二哥,你也吃点糖炒栗子?”
顾云栖在后面也看着他:“没吃早饭就回去吃早饭吧,这都到商会门口了,咱们进去吧。”
可能他不开口还好一些,顾良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随后拍两下副驾驶:“到前面来。”
徐妧嗯了声,直接从正副两个座位当中挤了过去。
她坐了副驾驶上面,打开纸袋,递了顾良辰的面前来,他伸手拿了一颗,剥了起来。
还热乎着,徐妧抱住了纸袋,当暖袋用:“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良辰回头瞥着她,将栗子放在了口中。
徐妧今天穿了一件无领的大衣,露着里面的衬衫领口。
头发都扎起来了,此时额头前面那道伤痕看起来浅浅的,顾良辰看了两眼,别开了眼去:“昨天晚上连夜已经审讯了,那个人是鸡头山上的四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