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立刻板起脸来,放了笔在案上,负手站好挺胸抬头低喝道:“紫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大殿里来!”
紫剑木然道:“该出宫了。”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叶晚脸上的墨汁,从怀里舀出一方绢帕,俯身刚要给叶晚擦拭一下,裴墨忽然合身而上,伸手遮住了她的脸。
他大大的眼底满是怒气:“男女授受不亲,别动!”姑奶奶可说了,要时刻保护姑姑,不许任何男人接近,虽然这里面不包括紫剑,但皇叔也说了,既然要时刻保护好姑姑,那紫剑叶也不应该近她的身,要他看着。
紫剑愣了下,裴墨趁机从他手中抽出绢帕来,他小手抚上她的脸,刚一动,手腕立刻被人抓住。叶晚睁开眼睛,还有一点迷糊地看着他。
他立刻干笑道:“哈、哈,不知姑姑刚才吃了什么,脸上还沾着点芝麻。”
幸好一动就擦去了大半,她的脸上只余下一小小黑点。
叶晚当然没有吃什么东西,她下意识摸了脸,疑惑地看着紫剑。
后者简练道:“姑娘,该走了。”
她点点头,刚一站起身,脚麻到抽搐。只惊叫一声,人再站不住,扶了案上一屁股又重新坐了下来。
叶晚抱了自己的腿,裴墨跳到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紫剑飞快脱掉她的鞋,因为手劲大竟然连袜子也扯了下去。
他一手扶住她洁白玉足,一手大力扳弯了过来,紫剑就在裴墨的大叫声中淡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脚。
叶晚抽了的脚筋立刻缓了过来,麻劲刚过,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头一看裴墨正捂了脸,口中还念着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由得好笑道:“小家伙你没看见什么?”
裴墨从手指fèng隙当中看她:“紫剑好大的胆子!”
她更加可笑,一低头,他舀了袜子已经给她穿上,叶晚脚一动,就被紫剑抓住,她的鞋就在边上,仔细给她穿好,这才坦然起身。
叶晚试着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呼……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紫剑淡然道:“姑娘,该回府学习礼仪了。”
比平日已经晚了,叶晚点头:“走吧。”
裴墨立刻拦住她:“姑姑别走,今日是墨儿的生辰,就陪墨儿一起吧!”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陪了你多半日了,你确定晚上还要姑姑陪着你而不是去见皇后?”
裴墨想起皇叔的嘱咐,毫不犹豫地挽留:“就陪我一起去园子里看看月色,父皇说到时会有很多人来的。”
为了吸引她留下,他还故意说道:“北面那个园子你还没去过吧?非常的大哦,我要走上足足半个多时辰才能走到尽头哦,全是花……”
“是吗?”叶晚低头对他挑了眉笑:“我明白的,我小的时候也有这么两条小短腿,去哪里都要走上好长时间的。”
裴墨立刻炸毛:“姑姑!”
她蹲□子在他脑门上弹了下:“好吧,逗你玩的,晚上姑姑再来!”
他这才放她离去,叶晚在案上小憩了会儿,浑身都不舒服,她走得飞快,恨不得飞出皇宫去。紫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鞋上面,竟移不开了。
出了皇宫,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了个懒腰。
日头已经偏了西,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桃红的裙子渀佛都镀了一层金色,叶晚逆光站着,舒展着僵硬的胳膊腿。
紫剑想起她脸上那一小黑点,走到叶晚身前刚一入怀,忽然想起绢帕被裴墨舀了去,有点无措地看着她。
叶晚看着他微变的脸只轻声地笑:“木头剑,怎么了?”
她唇角笑意很淡,紫剑有点恍惚。
他右臂微动,扯了袖口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擦:“别动。”
她仰了脸,任他擦拭。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她背后的夕阳中缓缓走出,他身穿檀色长衫,锦玉腰带还带折射着浅浅的光亮,这人凤目薄唇,正是刚刚痊愈的宁王裴毓。紫剑的目光从叶晚的肩头与他相遇,正要提醒她,叶晚却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从他身边走过。
他下意识回头,正看见她对状元郎展露的笑脸。
虽只是侧脸,也容光大盛。
紫剑脚下未动,叶晚已经彻底将他遗忘,颜玉书不知怎么竟到了皇宫的门外,他二人并肩而行,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有是大夫的读者吗?
知道关于二尖瓣关闭不全的心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