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仔细盯着他的脸:“真的?”
裴毓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来:“当然了,姑姑还不相信侄儿吗?小时候我天天跟着皇兄跑,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没过去几日。”
高阳试探道:“那姑姑怎么听说下面有人还再传沭儿造反的事呢!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谁故意套在他身上的?”
他诧异地对上她的眼:“皇兄那样的快成精成佛了,谁敢造这样的谣我第一个不饶他!”
她垂目看了眼佛珠,终是叹了口气:“沭儿自幼就有一颗佛心,真的不适合登基为帝,可这决定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所以姑姑到底是欠了他的,你皇叔口中不说,心里怕也是护着的,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姑姑本不想管,但好歹是手足,千万别做太绝了,免得日后后悔。”
裴毓沉默不语。
高阳也是点到为止,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拉过他坐下,这才语重心长的说起了那大家闺秀来。
宫里的灵妃出自山西,她有个嫡亲的妹妹唤作舒宁的,已经到京了,皇帝见了一面觉得人家姑娘不错,想起了自己未婚的老兄弟来。
他知裴毓脾气,也只高阳能去说教,便推了过来。
高阳心疼得紧,自然大力促成。
裴毓本就不大在乎成亲的事,此时姑姑开口,那更是随她的意,二人只说定次日进宫见见,便先这样定下来了。
他从郡王府出来,心中微恼,姑姑一直爱护裴沭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什么兄弟,什么手足,夺妻之恨尚还横在当中,两看相厌已是最好的结果,怎么可能讲兄弟情义!
回到王府,立刻有人来报,乌苏叫人跟着叶晚得知,她先去了顾家,之后又见了裴瑾和裴沭,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裴毓只叫人继续看着,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这个女人还是有用处的。
夜幕降临之后,裴毓闲极无事,带着乌苏去寻叶晚,因为明地里她已经搬出了王府,为了撇清关系麻痹别人总不好大张旗鼓的来。
叶家灯火通明,走进后才发现院内十分热闹,原来是叶恬的生辰,叶晚在院里摆了赏月小宴,全府的人都出来充场面,只有他,一进院子顿时让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叶晚本来笑意满面,此时也拉了脸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裴毓只当没瞧见,走过去还对她嚷嚷着:“还不给爷个座儿!”
早有人让出了地方,可宁王在座,谁又能坐的住,赶紧散了去。叶恬神情有些低落,本来挺喜庆个事儿却闹了个不欢而散。
叶晚叫清歌送了她回去,她又扯了姐姐的衣袖不肯缩手。
没办法只得应了一会儿去她房里庆生,才将人打发了去,她无声地瞥了眼裴毓,后者饶有兴致地对着她笑。
转身回房,他不出意料地跟了她在身后。
房门一关上,叶晚随即在他的面前双膝跪下:“晚晚幸不rǔ命,终于是见了先太子一面。”
本来,他今日心情不错,本来见着她的笑颜舒坦得紧,可一进门,她就卑微得跪在了面前,如同别的婢女一样,实在倒胃口。
裴毓的眸色逐渐冷了下来:“是了,本王还未夸你呢。”
叶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赶紧伏身:“王爷给了晚晚这一纸户籍,大恩难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希望日后一直能留在爷的身边。”
她说什么?希望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伸手勾起她的下颌,这女人总是有点小聪明的,裴沭既然受到了皇帝的猜疑,定无好下场,现在攀附他裴毓还来得及……忽然想起姑姑说的那个舒宁,忍不住拿出来打击一下她:“姑姑今日为我说了一门亲事,爷的身边怕是不那么好呆呢!”
说了门亲事?
不好呆了?
阿弥陀佛!
叶晚做慌乱状连忙起来抱住了他的腰身:“那晚晚怎么办?”
她这副模样更觉做作,明显是为了自保故意依附,裴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立刻推开了她:“送你去先太子的身边,给爷好好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
她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泪眼汪汪,泪珠轻轻掉落在地,叶晚上前搀扶了他,作势要伺候他脱衣上c黄。
“晚晚还是伺候爷歇下吧……”她回头看了眼房门,小声嘀咕着说明日再给叶恬庆生算了。
男人的矛盾心理作怪,叶晚若是反抗若是不愿,若是将叶恬放在第一位,裴毓可能会半推半就的受了她,此一番做戏,再看她的眉眼,也只觉得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