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没想到门外有人,顿了足看他:“你怎么站在这?”
他脸色略显苍白,只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你要去哪?”
她竟然有些许的慌乱,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随便走走。”
紫剑了然地抬眸,眸色漆黑如墨,渀佛有个漩涡吸引着她的注视,他双唇微启,伸臂将她拦住:“大街上现在都是人,晚点再去。
她想做的事情从不盲从别人,心里那口恶气总也下不去,若不去裴毓面前转一转恐怕晚上难以入眠。叶晚定定地看着他,默不作声。不消片刻他就败下阵来:“我跟你去。”
她点头,率先离开,紫剑迟了一步,始终站了她的身后。
或许她从来以为他一直应该站在一个看的见的地方,曾经多少次说他不肯向前一步,与她并肩。可其实她不知道,她向来洒脱,走得随性,每每一犹豫,就会落后,便只能在身后看着她。
大街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周的车队很长,行得很慢很慢。
叶晚隐匿在人群当中,紫剑不时分开拥挤的人流,让她不受挤压。她的目光在大周的车队上巡视,长长的车龙后面都只是马车。
叶恬说在前面看见了裴毓,想必他一定是打马在前。
挤到了前面一些,车队的前面果然一眼就瞧见了他。裴毓披着银色的披风,他带队在前,英礀非凡。
原凤白带了几个人来接,车队便停在了驿站边上。
裴毓翩然下马,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前面原凤白脸上笑意可见。叶晚站了不远处,只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走着走着越走越远,自从离开大周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站了街边屋檐下,紫剑在她身后,裴毓的侍卫队目不斜视,注意力都在车上,叶晚也不担心被熟人看见,只像个路人一样看着裴毓,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正是眺望,忽见一人拨开人群,他高举宁王令牌,直接到了裴毓的身前,本来是跟着原凤白向驿站而行的裴毓立即顿足。
乌苏跪了他的身前,也不知说了什么,裴毓的目光四下扫了起来,叶晚下意识转身埋首在紫剑的怀里,不再看。
片刻,紫剑揽了她的肩头,她抬眸,却剑他脸色更加的苍白。
叶晚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紫剑按住了额头:“不知道,很难受。”
从遇见他开始,他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叶晚从未想过他还会生病,回头一看裴毓已经没了踪迹,赶忙抓了紫剑的手臂。
回到家中,他脸色好了许多,她非让他躺了c黄上,找了个大夫来看一看。结果大夫也未说出个一二三来,只让他多多休息,说可能是劳累所致。
紫剑沉默地躺了她的c黄,不多一会就闭了眼睛。
叶晚让他好好休息,出得门来,红药却是突然跳墙而入,分别多日,也不知是否错觉,好像清瘦了一点。
她刚一出门,这家伙突然跃下墙头,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泪眼汪汪:“公主!”
叶晚赶紧叫她起来:“怎么才来?”
红药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来:“公主可要给我做主,我那可是爬山越岭啊,转了不知多少圈,乌苏简直都不是男人,他还打女人,怎么甩也甩不掉,要不是他瞧了宁王,我还不敢来见呢!”
她可怜兮兮的露出不少淤青处,叶晚剜了她一眼:“活该!要不是你透露行踪,何必吃这些苦头!”
红药不敢再言语,只在她身边不断傻笑,到底还是心软了,叶晚让她先去寻点东西吃,然后好好歇歇,什么事日后再说。
紫剑这一觉睡了小半日,他一动不动,渀佛没有任何的病痛。
这个人自小第一件学会的事情,就是隐忍,叶晚在c黄前坐了一会儿,他也不抬眼看她,只抿着唇休息。
黄昏过后,他仍旧没有起来,叶晚嘱咐厨娘给熬了点清粥,自己也是无心下饭,亲自端了想和他一起吃一点。
刚走到门前,就听见墙边一声低笑。
原凤白用纸扇敲着头,倚在墙边看着她:“公主亲自下厨煲汤呢?谁这么有口福啊!”
叶晚端了粥转身瞪他:“干你什么事?你不去招待使臣还有闲心骑墙头?”
他索性真的偏腿坐了墙上:“也真是奇怪,在大周第一次见你,你有面首有表兄,就是没有丈夫,现在悄悄来了吴国也不许我招待,回头再一看又有夫有家,甚至是儿女双全了,还真是奇怪呢!”
见她定神看着自己,他又忍不住撩起额前的碎发,故意偏了脸露出自认较美的半张脸来:“原来我一直都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裴兄对你竟然还有男女之情,可怜你不远千里只为避开他,真是让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