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剑悄无声息地靠近,不知怎么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裴敏先是支着半边脸颊在桌上,听见他的声息,起身向后一靠,紫剑立刻向前一步,任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窗外,美景尚在。
屋内,佳人依旧。
……
从皇宫回到郡王府,裴毓一直不大高兴。
前日裴敏的月信准时来了,他问了御医,御医也毫无办法。裴毓不时缠着她一起吃的药膳里面早就放了助孕的药,可他想的挺美,也的确是辛辛苦苦的耕耘了,结果差强人意,两个月了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常去郡王府,知道高阳和柳如风其实是盼着裴敏早日成亲生子的。姑姑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如果要是有子,裴敏就算不应,那也嫁定了。
可惜没有。
裴敏的月信很准时,他几乎是沮丧的。
坐了窗前,一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他脑中不时传来自己的心跳声,思绪不知飘了哪里去。
乌苏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公主止步!”
裴毓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还不请公主进来?”
门外站着两个人,乌苏有点不确定的让开身来,原飞燕推门而入,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手中抱了秋海棠,遮住了半张脸。
他勾起的唇立刻抿了下去,原飞燕早就暴露了身份,裴毓只让她住在府中,平日以礼相待,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这是今日新采的,”她轻快地走到他身边将花放在桌上瓶中替换旧的:“好看吗?”
“嗯,”裴毓更关心的是他兄妹何时回国:“原兄呢?”
原飞燕,期期艾艾地站了他旁边:“我哥哥在准备请辞。”
哦,要走了,要走了好。
她偷眼瞥着他的眉眼,忽然红了脸,转身跑了出去。
裴毓也有点习惯了,她每日都来换花,即使不在府上,等回来时候,瓶中便也换了样子。
过了晌午,原凤白果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以为本就是临辞前的敷衍,不想这人笑颜弯弯,只问他飞燕如何。
飞燕如何,裴毓想了下,只答:“公主嗯……聪慧过人,娇俏可爱。”
原凤白哈哈大笑:“好,既然裴兄也这般想的话,那吴国和大周的婚事便有着落了!”
裴毓也笑:“不好吧,本王命中带煞,不宜婚娶的。”
“诶~”他连连摆手:“裴兄说的什么话,婚事待回吴国商议,两国修好才是千古妙缘!”
裴毓轻轻颌首,的确,战乱过后,两国都不利于发展,若能联姻,再好不过。
不过,这联姻的对象要是他的话……
二人把酒言欢,直至半夜才分开。
因是睡不着,裴毓到底还是去了叶家,裴敏早睡了,幸好已经习惯了他半夜爬c黄,也没吓到。他脱了衣衫,只钻到被底抱着她叹息。
这一个一个的,都会叹息,难道她不会吗?
索性装睡不理他,男人的手从后面探过来直接放在她的小腹上,裴毓轻轻摩挲着,难掩话中落寞:“晚晚,我要是早一点见了你多好。”
裴敏佯装不知,仍旧不语。
他想起心事,抱紧了她开始一句一句地引她说话。提及吴国婚事时候,略显迟疑,但还是坦然说了,原飞燕对他的那点小心思,若不是原凤白说,他还真没注意。
现在事关重大,他甚至有了犹豫之心。
声声叹息,如鼓敲在心头,裴敏霍然睁开眼睛,听见他对她讲朝中新事,每日都是这般,晚上二人商讨一番,次日朝上另当别论。
裴毓心中有事,也未察觉出她异常面色。
隔了半晌,才听见女子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裴毓,其实我很感激你。”
感激你将她从苦海当中一把捞出来宠爱一时,但也仅限于此。
早知道二人追求的都不尽相同,裴敏从未相信过他会有真心相待。
又过几日,吴国使者凤原白带队归国。
裴毓亲送。
他从城外回来时候,就见着气喘吁吁的何言。
这书呆子实在软弱,只跑了几步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王王爷!”
裴毓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什么事!”
何言双膝跪下,看着他赶紧答道:“叶恬不见了!就连挽香店的小柳掌柜的早几日也出了远门,公主留了封亲笔书信给你人也离开了……”
前一晚,裴敏异常兴奋,过了三更还很有精神。平日待他都是不温不火的,可刚挨了边,这女人就像着了火一样,她抱了他的腰身,硬是留他过夜,早上才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