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为什么。
他站在了高处,老摄政王退了去,整个朝野也算是个顶处,可每日在奏折当中一抬头,面对空空的大殿,越发的觉得空虚。
回到宁王府去,更多的是对着自己断指的手发怔。
老总管甚至给他寻了多名女子,可裴毓透过她们的脸,总是想起裴敏,他只是觉得,她仅仅是一个人,就能生出各种各样的脸。
不知她在做什么,裴毓从郡王府回到宁王府,在长廊上躺着。
乌苏在身后站着,一样一样汇报裴敏的去处。
“公主今天比昨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先是去挽香楼吃茶看戏,后去的挽香店。边家的大公子早早就等在路口候着,不过她坐了马车没有见他……”
“边家?”
“嗯,”乌苏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就是摄政王老王妃的侄子,给老王妃做寿才来的京城,那日见了公主一面就一直找机会与她巧遇来着。”
裴毓冷哼了声:“真是不要脸。”
乌苏垂目,论起不要脸,谁比得过他家主子……
“然后呢?”裴毓斜眼:“我在郡王府坐了半日也没瞧见她半个人影。”
“然后……”乌苏顿了下说道:“然后凤白殿下派人去接,公主与他垂钓去了。”
“一直未归?”
“嗯。”
裴毓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我上朝时候她便在家,我下朝她便出去,这是故意的吧?”
乌苏没有答言。
原凤白现下就住在宁王府,他给人邀请了来,无非也是因裴敏而起。
垂钓?
他抬眸看了眼天,已近黄昏,人还没回来。
正是烦躁,一个小丫鬟蹦蹦哒哒从门口小跑了来,她手中拿着捧花,见了他才放慢了脚步。
缓缓走过来,见他盯着自己,脸还红了红。
裴毓认出,是原凤白身边的个丫鬟,平日就好吃懒做的,他袒护得紧。
眼见着这丫鬟就要从前院走过去了,他不悦地招了招手:“过来!”
原飞燕捧了花,期期艾艾地走过去。
裴毓瞥着她手里的花,挑眉道:“你家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她看着他的脸,笑道:“我先回来的,他……”
许是她表情太过于欢快,裴毓看了心里十分不快,对她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飞燕却没有离开,他俊美的容颜就在眼前,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还是丫鬟装扮。手中的一捧野花,蠢蠢欲动。
乌苏以目光示意她快退下去,她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将花放在他的双膝上面。
她心如捣鼓,从未这么靠近过。
裴毓却是皱眉挥臂,野花零零散散地从他身上掉落。
乌苏怒斥道:“大胆!”
原飞燕吓了一跳,裴毓一脸的嫌恶,只瞪着她不悦道:“你们殿下就是这么教你的?见了本王都不知道见礼?”
她……平常都跟着哥哥糊弄了过去。
可若是下跪的话……
她抬眸,只看着他委屈地抿着唇。
其实裴毓见过她,知道她身份定然特殊,但是他喜欢将原凤白想象得很龌龊,所以,只当是他屋里的,却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
只今日不顺,看着她迁怒于此。
原飞燕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看着他神色相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正是犹豫,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几名侍卫拥簇着原凤白,走了进来。
她再忍不住,扑身过去就喊了一声哥!
裴敏坐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
红药在旁吃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嘻嘻道:“凤白殿下真是有心了,这么好吃的糕点不吃真是浪费了啊!”
她见裴敏人后又是一副木然模样,叹息道:“家里有一个木头桩子就够了,公主你若总是这样,难不成真是想跟紫剑凑成对?”
也是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她的脾气秉性,才敢这般大胆调侃。
裴敏抬眸瞥了眼她的脸:“擦擦你的嘴。”
红药赶紧拿出帕子胡乱擦了擦:“诶呀不用公主每次都提醒我嘛!其实就是故意沾上一点想让逗你一笑么!”
裴敏无语地看着她:“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红药给了她一个白眼:“公主殿下诶,既然都出来玩了,高兴一点嘛!”
她点头:“就是为了能高兴才出来的。”
红药瞪眼:“可我怎么就瞧着公主殿下一点也不高兴呢?”
裴敏靠在车壁上面,也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让人高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