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啄了啄她的唇,笑道:“朕听说民间娶妻,女人不过火盆不能入门,男人不能将妻子抱起不能圆房。”他目光低柔黑亮,深深凝视着她,“敏敏既过了火盆,便与朕再入一次洞房吧。”
邵敏回头去看,元清抬脚一踢,火盆便翻入河中,黑色余烬并尚未烧透的纸片尽数散在水上,随波远去了。
她望了望元清,随即垂下睫毛,“嗯。”
他们先去了清池殿,双双沐浴。
邵敏为元清洗过头,元清回身抱住了她,道:“朕为敏敏擦身。”
他下面已经抵在邵敏腿间,那种灼热的触感在温水里无比清晰。
邵敏身上有些软,扶了他的肩膀,有些颤抖的点了点头。
元清的手指一寸寸擦过她的皮肤,轻柔的撩拨着。时间缓慢而漫长。
邵敏渐渐抑制不住喘息,圈住他的脖子,轻轻蹭着他。
元清手上一抖,已经把她勒在手臂间。
他吐息灼热,语气强自压抑着,一面说着一面啄着邵敏的耳垂着,嗓音低哑:“朕还没有为敏敏挑起盖头,敏敏不要勾引朕。”
邵敏垂着睫毛,低低的“嗯……”了一声,却不放开他。
元清将她压到池壁上,目光泛红注视着她。他们不过隔开一臂的距离,邵敏却忽然觉得羞耻,略挡了挡,垂眸不语。
元清几次要压过来,终于还是松开手,回过头去。
“朕……朕不能在婚前玷污了敏敏。”
邵敏愣了愣,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我不曾怨你……”她说,“就算你当初掀起我的盖头,就算一开始你便不冷落我,我也——”
元清已经步上台阶。邵敏在下面握住他的脚踝,哽咽不能语。
元清披了衣服坐下来,他伸手,便有侍女捧了托盘进呈。元清从上面取了一杯水和一个琉璃小瓶。瓶中静静躺着七粒珍珠似的丸药。
“敏敏有什么要说给朕的,一次全说了吧。”
邵敏松开他的脚踝,要后退,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敏敏有什么要问朕的,朕也毫无隐瞒。”
邵敏哽咽着摇头。
元清顿了顿,有些失望的:“敏敏不说,那便朕先问吧。”他便拿了那个瓶子,倒出一粒药来,问道:“敏敏的药是哪里来的?”
邵敏睁大了眼睛。
元清已经将要放进口中,就着水咽了下去,“没关系,敏敏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说了也是骗朕。”
邵敏惊慌的去抢,元清把托盘往后移了移,径自道:“这药是做什么的?”
邵敏眼中泪水不停滚落,她试着去抓元清的手,但元清总是比她快一步,已经把第二粒咽了下去,“敏敏是不是还要告诉朕,是补血益气的良药?”
元清已经倒出第三粒:“敏敏为什么要吃?”
这药代谢极为缓慢,邵敏并不能确定它对这个时代的人有什么效果。元清表情动作平静得让她恐惧。她无能为力,只能抱了元清的腿,惊慌道:“我是假的。”
元清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邵敏哽咽着,已经没有余裕编造谎言,“‘晨出东方,守天关,昼见如太白,芒角四出,色赤白’①……”她慌乱的背诵着,用手盖住脸,泪水从指缝里不断落下来,“‘客星没’,所以我来这里……如今到了我该回去的时候。”
药丸滚落在地上。
“没关系……”元清的话里已经没有半分气息,“叙伦有解药,敏敏可以留下来。”
“没有解药,不可能的——”
“朕说有就有!”他面色忽然柔和下来,“敏敏其实不想丢下朕,对不对?”
迟了一年又一个月,元清终于打起了邵敏的盖头。
寿成殿皇后阁已重新收拾过,帏帐被褥都换做喜庆的大红,入目迷乱晃眼。
邵敏眸中皆是泪水。元清微笑着凝视着她,吻去她眼角泪水,柔声道:“入了夫家便不能再哭。朕会一生一世对敏敏好,敏敏不要难过。朕爱听敏敏喊朕的名字,敏敏日后不要拘礼……朕什么都答应,只要敏敏开口说……”
邵敏偏头,泪水滑落,“对不起。”
元清笑容凝住。
“没关系……”最后他终于答道,“敏敏欠朕的,可以慢慢还。朕不急,敏敏也不要急。”
侍女已奉上合卺酒,元清自取了一杯,将另一杯递给邵敏。
邵敏不接,元清便攥住她的手,强行交杯。而后将杯子一正一反扣在托盘上,扯落床帏,将邵敏压倒在床上。
红烛滴泪。纱帐里起伏,喘息、啜泣、呻吟交缠着溢出来。
一直到邵敏再撑不住昏睡过去,元清仍牢牢的圈住她,不肯松手。
邵敏第二日醒得比平日还要晚些。元清已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