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清赶紧接了她的礼物,说:“我帮你送过去,你们夫妻俩那么久不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也不拉着你们了。”
很多话要说,那倒未必,很多“事”要做,那定是真的,张雾善睨了江宿一眼,江宿回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阿宿,你表弟研究生也毕业了,你看看给他安排安排呗。”罗艺清又追了一句。
她说的是罗尚清的儿子,江宿往人群中望了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傻呀,还帮他把儿子弄到博艺?”张雾善不高兴道。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江宿半天回了一句。
“我说了算?”张雾善想了想,“那就让他从基层做起,看是不是真的虎父无犬子。”张家除了张佑娇,哪个人进裕美不是从最底层开始,没道理到了博艺这边就不行,她说行,就行。
“属下遵命。”江宿敬了个礼,严肃道,好像他当刑警那时见到上级的架势,让张雾善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江宿想做的事的确很多,可惜张雾善刚下飞机,他体恤她旅途奔波,洗了澡后,便抱着她睡觉。
张雾善想要逗他,他忍着不动,将她圈在怀中,不让她再动,她便张嘴在他耳朵咬了一口。
江宿吃疼地叫了一声,瞪着她:“你就想撩拨我,然后埋头睡觉,让我难过,是吧?”
张雾善得意道:“那是,谁让你结了婚之后还去招蜂引蝶?”
“钱都在你那里,我就是个空有名堂的穷光蛋,这样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江宿郁闷了,“难道让我毁容吗?到时候第一个踢掉我的人,只怕就是你吧。”
“你说,怎么会没人相信你已经把钱都记在我名下了?”张雾善也郁闷道。
“因为,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怕老婆的人。”江宿一本正经地解释。
张雾善失笑,又在下巴上轻咬了一口,说:“你怕我吗?”
“岂止是怕,简直是怕死了?”江宿抖着身子故意道,“怕你一脚把我踢下床,让我睡地板,我就惨了。”
张雾善作势就要踢他,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才睡下。
张雾善躺在江宿的怀中,江宿一个星期以来的空虚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很快地睡着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沉重如负荷,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在梦里,他准备出差,想去外地转机去海南,想起祭拜父亲,结果纪筱筱出现在机场,拦下了他,他便打消了念头,跟纪筱筱一起去接待了客人,避开了罗尚清的耳目。
那不是很多年前的事吧,好像是08年吧……
然后,发生了撞车事件,一辆理应陌生也理应熟悉的车子直接撞上了他和纪筱筱,因为他及时拐弯,他和纪筱筱没什么大碍,而开车的张雾善则陷入昏迷,被送到医院。
说车子理应陌生,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确不知道开车的人是张雾善,如果知道是她,可能他就不能那么冷静地避开要害了,说理应熟悉,是因为他这是第二次经历了。
可他却没有丝毫肯定的感觉,因为接下来的一切,跟现在他的回忆,相差甚远。
张雾善并没有很快好起来,而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出院,她知道张佑棠对他赔礼道歉的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还跑到博艺来找他算账,那时候正好罗尚清也在他的办公室,他直接让秘书拦住了她,不让她上门。她又来了几次,罗尚清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他欠了她什么风流债不好算,他看着罗尚清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的目光,他心一惊,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便找来樊律师来商量。
樊律师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他只会给出最稳妥的方法,他思量了好几天,在宋淼出门遇到小偷,差点被刀子捅到之后,终于接受了樊律师的提议,跟张雾善离婚。但是他需要一个理由,所以他把纪筱筱变成了他的理由,张雾善没有迟疑,当下就签字同意解除婚姻关系。
之后的梦境繁琐而真实,点点滴滴讲的都是在没有张雾善的世界里,他如何避开罗尚清的耳目,逐渐将财产转移出来,如何网织自己的实力,如何蚕食对方的力量,如何构建第三方安全法人……因为没有了地铁方案的提醒,他没有想过要争取吕大宏,在谢长林下台后,他花费了很多精力重新去组建他的关系网,掣肘过多,根本不能分出精力来关照她。
每周他都询问云大的那个人,她好不好,每一周都得到回复:常常旷课,每天可以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和酒吧看到她。
只要她还去上学,那就好了,他这么想着,离事情结束不远了,但他却不知道,对于有的人来说,自由的大学就是最佳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