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知道吧,不然,他不会防备我。”罗尚清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早该察觉的,他把家里的两个人支走的时候。”
江宿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能接受这个真相的?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舅舅……竟然比她以为的还要恶劣。
他一直不肯跟她说,是怕她接受不了吧,她虽然和江博成接触没多少次,但她真心把江博成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待,如果她知道这件事,只怕……只怕……
罗尚清看到张雾善的身体不断颤抖着,脸色青白,便说:“你怕了?”
“之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可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他的杀父仇人,我可不想插足。”张雾善咬着牙说道。
罗尚清轻轻一笑:“放心吧,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你的。”
“你怎么敢确定?”张雾善狠狠地瞪着他。想到竟然是这个人害死了江博成,她心里的怒海翻腾着叫嚣着,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忍着,忍着,江宿都可以忍了,为什么她不可以?
“就凭你脚上的链子,我就敢确定。”罗尚清解释道。
张雾善一怔,低头看着自己光洁的右脚踝的那根链子。
罗尚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她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根链子是江博成建立博艺后拿着第一笔利润给我姐买的求婚礼物,在江博成眼里,这根链子比结婚戒指还重要,后来他给了江宿,让他送给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女人。江宿送给了你,你说,他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不过是一根链子而已,戴在脚上就跟没戴是一样的,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懒得取下来。
怎么到了罗尚清这里,就成了这么贵重而具有深意的东西了?
张雾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打着精神应付着罗尚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云城的,她回到家,夜里突然就发高烧起来,等到她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你看你,不过是吹了一下海风就发烧了,太娇气了。”江宿看到她醒来,抿着嘴笑道,他伸手扶她起来,帮她理了理头发,看她一直盯着他看,问,“怎么了,病糊涂了?”
张雾善收回实现,清了清嗓子,说:“真丑。”
“谁?我吗?”江宿摸了摸脸,叹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可是尽忠职守地下来飞机就过来陪你了,你倒好,一起来就抱怨?”
“只是……”张雾善顿了顿,积起莫大的勇气,问道,“你对我,只是尽忠职守而已吗?”
104 恐惧
江宿挑高的眉梢,久久没有放下。
“不知道你口中的职责,跟我认为的,是不是一样。”他说道。
她口中的职责?张雾善拉着被子,想起前世与今生的截然不同,想起自己曾经的失落,心中既害怕又迷茫。他和她开始得那么荒唐,甚至当时她自己都觉得必定很快就厌倦分开了,她抱着这样的心态,又怎么能正式江宿的一举一动呢?
可罗尚清的话至今还在她耳边回响,那根链子……在她的记忆中,江宿和她离婚时也没有收回去,一直放在她这里,她记不起有没有摘下来……
如果罗尚清说的话是真的,那他跟她离婚了,却没有收回链子,意味着什么?
张雾善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江宿立刻将她抱在怀中,问:”怎么了?”
“我……”张雾善看着他的脸,“那根链子……脚链,不见了,不知道掉哪里了。”
江宿一愣,立刻说:“不就是一根链子嘛,掉了再买就是了。”
“嗯。”张雾善点头,在江宿的扶持下爬起来,去洗漱,她留了个心眼,把水龙头拧开,让水一直留着,然后偷偷地从门缝偷看出去。
江宿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就听到他大声问她:“你待会儿想吃点什么?”
张雾善赶紧对着洗手间里面含糊地说了一句:“你决定吧!”
江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后,接着整理被子,张雾善开始以为他是在收拾被子,可看了一会儿,才看出他是在抖被子,然后掀开,头低得低低的,显然是在找东西。
张雾善闭上眼睛,摸了摸放在手心里的链子,心里越发疼得厉害。
洗了脸出去,她将链子往床头柜一丢,然后去拿衣服来换。
江宿拿起链子看了看,问:“不是说丢了?”
“哦,在洗手间看到了。”张雾善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她套了件黑色连衣裙,坐到梳妆镜前擦脸。
江宿认真检查完链子,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蹲下来戴在张雾善脚上。
张雾善本来想趁机问问,可看到他着她的头顶,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任由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