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甭管初几,我怎么能昏这么长时间啊!看样子这病来势凶猛!不成,我得赶快缩进被窝里接着睡觉,要尽快好起来才行!
“美女妹妹,多谢你来送药,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快去歇歇吧!”我假意笑道。小丫头笑眯眯地端着药碗出去了,我赶紧盖严被子强迫自己再度入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十分不好受,仍然冷得打哆嗦,这大夏天的本来就没有备着厚被子,只好再下床去多穿几件衣服。才努力地睁开眼准备翻身坐起来,便见柳碧寒一张挺帅的脸(不是死人脸了?)出现在视网膜上。
“唔?你怎么来了?”迷糊间也忘了称呼他“少主”。
柳碧寒盯了我半晌,方冷冷道:“来看你是否还有命在。”
这个死人!来看望我就说来看望我嘛!死鸭子嘴硬!真不实诚!我虚弱地笑笑:“让你失望了吧?我这条小命顽强得很呢!”
“那倒是,杂草一般。”柳碧寒鼻子里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我的肩头,我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听得他用更冷的声音道:“肩被马踢得伤至如此,为何不早找府里大夫看一看?是想试试自己的小命能顽强到何种地步么?”
啊?!他知道我的肩伤了?难、难道被他看过了……我连忙掀开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看,却见那天的那身衣服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柳碧寒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移开目光冷冷道:“我已找府中大夫替你看过了,他说你肩部骨头遭过损伤,又经由冷水泡过,寒气从骨缝渗入全身血脉,导致高烧风寒,若不是事先在伤处做过推血化淤的治疗,你这肩伤只怕会落下后遗症!”
推血化淤……是了,是云悠远那天帮我做的!若不是他,我说不定后半辈子都要落个小儿麻痹了(这是后遗症吗?!)!想起那天他那温热的大手抚上肩头的感觉,我的脸上不觉一红,正思绪纷乱着,突然脑门上一热,另一只大手出现在视线的上方,它的主人柳大冰块正在用它试我的体温!
柳大冰块虽然人冷话冷,可他的手却一点都不冷,这样一个突然的温柔举动令我猝不及防,傻傻地愣在了他的大掌之下。
柳碧寒只是很快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很快地收了回去,仿佛对自己这个冲动的行为也感到有些不大自然,迅速起身,丢下一句“这两天不用你伺候了”之后,就快步离开了犯案现场。
没过多时,又有小丫环送来了汤药和米粥小菜,另还有个嬷嬷抱来了一床厚被子,说是少主让送过来的——这个柳大冰块,心还是蛮细的嘛!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开始发汗了,身上的寒气一经逼出,人也跟着轻松了不少,除了脚步还有些虚飘之外,基本上已无大碍。府中大夫送来了活血化淤的外用药膏,让我一日三次地往肩伤处抹。
初十这天的早上,我慢慢飘进柳碧寒的书房,发现丫竟然没在,想是又去了议事厅。一想到议事厅我才猛然间记起,今天是云悠远约定要动手的日子!此时外面街上想必已经热闹成了一片,大幅的以旧换新的条幅定是大肆挂上了街头,由此宣告云家堡、梦穿、福殷世家的联盟军正式进攻塞北。
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兴奋,也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也许是……柳碧寒的缘故。
——所以我就说嘛!和对手不能走得太近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万一从对手变为了朋友,那还怎么交锋啊?不行不行!得保持距离!否则我心一软放弃了下煞手,岂不是对云悠远和殷天鸿不仁不义?!
想起云悠远,我忽然忍不住想要再出府去——当然啰!我可不承认是想见他,我只是想到街上看看计划进行的是否顺利罢了!
再说了,我还做了件衣服一直没去取呢!身上这套家丁服都被我穿臭了,正好以此为理由请求柳碧寒让我出府。
找遍了东院和北院,哪儿都见不着柳碧寒的身影,不得已捞住个家丁问了问,说是丫出府了,估摸着也是上街亲自观望形势去的。
我飞快地奔到柳升处,以去取衣服为借口要了出府的牌子,一路往陌阳城最热闹的街上行去。
果然如我和云悠远计划的那样,满大街张挂的都是云木阁以旧换新的宣传条幅,成群结队的老百姓搬着自家的旧家具急匆匆往云木阁的木铺赶,生怕晚了就换不到新家具了。
我随便挑了一间云木阁的木铺迈了进去,见满店的伙计忙得滴溜儿乱转,有忙着带顾客挑新家具的,有忙着抬旧家具的,有忙着替买了新家具的找车送家去的,掌柜的更是忙到十分去,收钱记账发会员卡,还得腾出嘴来给顾客讲解会员卡的妙处和用法,总之走到哪儿哪儿都是一片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