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来,道:“请问柳管家,你认为我为何要纵火?”
“无非是想引起府内火灾,将我柳家基业一举毁之!”柳管家瞪眼道。
我笑道:“柳管家,如果在下是想引起火灾的话,根本无需跑到东大院去纵火,这府内宅宇相连,草木遍布,随便我在哪一处点了火,只要被人发现得晚,都可以引发一场火灾。而且,昨日在下进得邀星楼内时,发现一楼并未着火,火势是由二楼蔓延开的,可见火源是在二楼,大小姐当时身在二楼,如若是我纵的火,必定会为大小姐所发现,柳管家如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大小姐!”
柳管家被我说得一时语塞,回头望了望柳碧寒,柳碧寒一对若有所思的眸子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了打量,冷冷开口:“碧暖昨日昏厥尚未清醒,求证一事暂且压后。柳升,下一个。”
柳管家狠狠瞪了我一眼,叫向下一个人。
吁……好险!我暗暗拍拍胸脯,谁知却被座上的柳碧寒瞥见,双目一眯冲我盯了过来,我竖起个中指送他:你兄妹俩一人一个,谁也不吃亏!
口信
当所有人被问讯完毕之后,在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的我再次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因为除了我,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柳管家再次将一双獐目瞪向我,喝道:“吴明!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我……我说什么?”我耸耸肩,“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要想证明火是我放的,必须得等大小姐醒过来,否则就请柳管家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是凶手!”
“既如此,就先将你押入柴房,待大小姐醒过来再行审问!”柳管家一挥手,上来两个家丁一手一个把我钳住往柴房拖。
“喂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你不能证明我是罪犯,凭什么要把我关到柴房?!”我大呼小叫,双脚胡乱踢腾。
“即便眼下不能证明,你也是有嫌疑在身,若不将你关押起来,万一被某人借机逃了,岂不事大?”柳管家再一挥手,“押下去押下去!”
“喂!喂!柳寨主!柳碧寒!你可以证明不是我的!对不对?!”我一急之下脱口大叫。
满院的人带着惊吓的表情齐齐望向柳碧寒,谁也没见过有这么大胆的下人敢直呼主子姓名,柳碧寒倒也没发作,只是一扬手示意那两个家丁先停下,而后问向我道:“你要我替你证明?”
“没错!”我瞪着他,“昨日我才刚见了你,不过片刻之后邀星楼便起了火,即便我跑着,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便冲至楼上点火,请柳寨主你明断!”
柳碧寒盯了我半晌,缓缓道:“且放开他,此事今日先告一段落,待小姐醒来后再做安排。吴明,你跟我来。”说着便不再看我,起身离去。
我飞快地瞄了瞄身旁众人,都带着惊异的神色望着我,我也不搭理他们,连忙小跑着跟了柳碧寒离开了惩诫房。
一路进了北大院的柳碧寒的书房,挥退了贴身小厮,柳碧寒单单留下了我,冷眸盯了我半晌,方道:“昨日你可看到是否有人从邀星楼内出来?”
我想了想,道:“没有。从我赶到邀星楼到上至楼内二层,除了大小姐一人外并未见到半个人影。”
柳碧寒点点头,双手负在身后在桌前踱着步子,那件被我喷上香蕉肉的青绿衫子已经被他换掉了,眼下这件是条墨绿的,倒令他凭添了几许老练沉稳,少了几分冷酷锋利。
“柳……少主,那邀星楼里都有些什么?”我问。
柳碧寒瞥了我一眼,道:“不过是放置一些古董摆设、字画书籍罢了,碧暖时常到楼内赏玩。”
这就怪了,楼里又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那放火的家伙别的楼不烧干嘛要烧这座楼呢?换作是我,一定会烧柳碧寒放置帐册及生意上机密文件的地方,这才能给他柳家以最大打击。除非,纵火这人目的不在柳家的生意,而是……柳碧暖?没道理啊,她柳碧暖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就算性格不怎么招人待见,也不致于惹来杀身之祸啊!何况用火烧还不如用刀刺来得利索呢,这是图什么啊?
柳碧寒望了我半晌,道:“着火时,你在楼里看到了什么?”
“除了大小姐,谁也没看着。”我道,心想难道纵火的人是柳碧暖?
没等柳碧寒说话,忽有人来报说大小姐醒过来了,柳碧寒连忙大步迈出屋去,我也紧紧跟着,快步来至柳碧暖房中,见她正半躺在床上靠枕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丫环喂过去的粥,一见柳碧寒进来,张口叫了声“哥……”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
柳碧寒坐至床边,罕见地柔声道:“碧暖,莫哭,已经没事了,大夫说你不过是惊吓过度,腿被书架子砸伤了骨头,需好生休养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