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开始依次说明,基本上不是上厕所了就是直接去了涌金殿,每个人都有旁人的证明。——这下我可傻了眼了!没让那泡尿憋死也得让它害成盗窃犯!我冤枉啊我!怎么办?怎么办?眼看就要到我了,我急得险些又尿出来……等等,等等,有人可以证明我没拿那什么珊瑚塔——我从假山后面出来的时候不是撞着那位黑痣兄了么?!但是……但是他会不会怀疑成我把赃物藏在了假山后?否则无缘无故的谁会跑到假山后边玩儿啊?!
“下一个!”负责点人的禁卫首领指着我道。
“我……小的,小的也去如厕了!”我急出一脑门子汗来。
“谁能证明?”禁卫首领问。
“……嗯……这……”怎么办?说还是不说?黑痣兄是敌是友目前还不清楚,万一我说出他能够帮我证明,他会不会揭发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当口,听到身后有一人道:“我能证明。”
我攸地扭头望去——黑痣兄!他、他竟然会主动帮我?!在他看来,我刚才说如厕去了那句话明显是在撒谎,他、他怎么肯帮我呢?——黑痣兄啊!你真是太好了!太可爱了!太伟大了!
黑痣兄不理我望向他的、闪着感激的小星星的眼睛,从容地道:“我和他一起去的厕所,可以彼此证明。”
“对对!是的,我们一起去的!”我把头点的像捣蒜——等等,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当时也出现在假山旁,他是干什么去的?难道——东西是他偷的?他刚刚把东西埋在假山旁就被我给撞着了?所以为了掩护他自己就顺手也替我做了个掩护?
——唔,很有可能!哼,既如此,我也没必要对你感激涕零了。
不多时,每个人都证明完毕,共有三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其中就有那个和我们一桌吃饭的绿豆眼儿。绿豆眼儿和另两个人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嘴里不停地叫着“冤枉”,哭得那叫一个惨,连我都垂着头不忍再看了。
张大人怒声道:“尔等三人没有人可以证明当时身在何处,案犯必在尔等当中!还不快快招来!”
三个人哇哇大哭,只是喊着“草民冤枉”、“不曾偷窃”等语。
张大人冷冷一笑,道:“既然不肯供认,那就休怪本官用刑了!来人!上夹棍!”
一众禁卫大声应“是”,有两个拎着夹棍就上来了,当场就吓得那三人中的一个翻着白眼儿晕了过去。
这姓张的可真够狠的!动不动就用上夹棍这种酷刑,我是又气又怕,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这可跟俺们那现代社会不同,俺们那是文明世界,就算是某些××徇私枉法滥用职权打了××,那也没见过用夹棍的,能闪远点还是闪远点的好!
所有人都被张大人这阵势给震唬住了,全都待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那三个人的老板一见这事非同小可,也不敢出头救自个儿手下了,躲在暗处自求多福。
眼看那夹棍就要套上绿豆眼儿的腿,忽听得有人道了一声“且慢!”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我——身后的黑痣兄,我脑门上立刻划下一滴超级大汗珠:他……难道是想把我供出去?
听得黑痣兄道:“请问张大人,失窃的那尊珊瑚塔是什么样子的?多高多重?”
张大人着实盯了黑痣兄两眼,倒也没怪他失礼,答道:“珊瑚塔为赤红色珊瑚所制,上嵌十八颗深海夜明珠,高三尺,重二十七斤。”
黑痣兄忽地一笑,慢慢道:“色赤红,高三尺,重二十七斤,如此一件物品,无论是拿在手上亦或抱在怀内走出流银殿,都不可能不被人发觉,更莫要说找一处可藏匿赃物之地了。”
张大人不动声色地道:“亦有可能是这三人联合作案,将珊瑚塔藏于由流银殿至涌金殿之间的某处。”
黑痣兄朗朗一笑,道:“那更无可能,倘若是这三人联手作案,为何刚才彼此不做不在场证明,反而全部暴露出来?”
“那么……依这位公子的意思呢?”张大人反问道。
“倘若草民所猜不错……”黑痣兄微微一笑,“那珊瑚塔根本未曾被窃!”
“啊……”此言一出,立刻全场一片低呼。
“放肆!”禁卫首领大喝,被张大人挥了挥手制止。张大人盯向黑痣兄道:“公子因何有此结论?”
黑痣兄从容不迫地道:“第一,若是珊瑚塔当真失窃,为何不见宫内禁卫四处搜寻,反而齐齐地包围了草民等人只欲拿人?第二,若是窃案,理当由刑部大人前来问审,而不是你工部张大人;第三,这刑具夹棍似是张大人早便准备好的,莫非张大人提前料到今日那珊瑚塔会遭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