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能够进入云家堡,虽然是多年以前被赶出去了,但是云悠远此时不在堡内,云鼎日好歹也是他亲叔叔,所以看门家丁也不敢阻拦……但是,为什么看门人给换了呢?难道……难道他们都是云鼎日的手下?——难道云鼎日想趁云悠远不在的时候来个夺位篡权?——这不正是他拿手的吗?数年前他就已经想篡取云悠远父亲的堡主之位了,如今云悠远虽是他亲侄儿,却也是将他赶出堡门的仇人,他在暗处潜伏多年,只怕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大举反扑!
糟了!云悠远此时正在前往他国的路上,根本不可能回来救急,这个云鼎日如果以云悠远亲叔叔之名强行接手云家堡,只怕堡内众人也不敢多说啊!何况从他把看门的都给换了这一点就可看出,此时的云家堡内部很可能已经被云鼎日换上了自己的人,他的行动可真是够迅猛的!而我和柳碧寒无异于已经深处龙潭虎穴之中了!
我只觉自己后背上冷汗直冒,这云鼎日的为人我多少也从殷天鸿那里听说了一些,他虽然也不曾亲眼见过云鼎日,但是那些事想必是从云悠远或云家下人那里听说来的,可信度相当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显然面对的将是一场恶斗。我暗暗握了握柳碧寒的手,示意他面前这个角色不是什么善类,务必提高警惕,而后晒笑道:“叶某久仰云二叔的大名啊!不知云二叔这么些年都在何处休养啊?”
云鼎日并不恼火,瞥了眼我和柳碧寒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笑道:“早便听说叶当家的与柳寨主关系匪浅,今日得见果然两相亲厚。在下亦听说叶当家的同我那侄儿亦是挚交,如今侄儿未在堡中,理当由我这个做叔叔的代他好好招待一下朋友才是。两位当家的,请,咱们后厅喝茶!”
既然一时半刻无法脱身,也只好随他去,且先看看他到底有何诡计,然后再暗暗思量脱身之计不迟。一念既定,我和柳碧寒跟着云鼎日绕过一道雕梅花的白石屏风,来至后厅,后厅早已坐了一个人,见我们进来便站起身含笑相迎,一看他的脸我差点跳起来——竟然是那狗日的盛南天!他什么时候跟云鼎日勾搭上的?!
柳碧寒一见盛南天双目几欲喷火,一偏身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寒入骨髓地道:“盛南天,你我似是有账还未算清罢?”
柳碧寒真是气得不小,已经开始直呼盛南天的名字了,说起那“账”,我比他还要火大,如果不是因为他指使江百药给我下药,我跟云悠远柳碧寒之间就不至于这么痛苦!当场我就火撞脑门,抄起一只绣墩儿就要向盛南天的狗头上扔去,被云鼎日扭头看见,不急不慌地笑道:“叶当家的且莫冲动,当心动了胎气。”
我举着绣墩儿惊在当场——他怎么知道我有孕在身?难道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派人盯我的梢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八大金刚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盯我梢,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盛南天看出我心中疑惑,也不理柳碧寒,只冲我微微一笑,道:“叶当家的莫非忘了盛某身边的江百药是位郎中?虽然叶当家的怀胎不到两月,但是体态已与少女不同,大凡有经验的郎中都可以看得出来。”
我缓缓放下绣墩儿,在心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前这两人狼狈为奸,一个心狠一个手辣,今天我和柳碧寒落在他们的手中只怕是很难脱身了,我已无所谓,毕竟他们这两人一心想要对付的是云悠远,之所以要挑我下手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我是云悠远的软肋,迟早得找到我的头上。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得找他们,因我绝不能容许这两个野心狼子打云家堡的主意,绝不允许云悠远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柳碧寒本与他们的家族之争并无任何关系,我不能拖累他淌入这浑水,说什么也得想办法让他逃出去,我已欠他太多,哪怕这一次需要用命来偿还!
云鼎日毕竟比我多活着十好几年,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正动着脱身的念头,淡淡一笑,道:“二位,请坐吧。既然来了,我们就多聊一会儿,叶当家的何必急着想回去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想跟他兜圈子,冷冷往绣墩儿上一坐,盯着他道:“云二叔有话就直说吧。”
“叶当家的果然爽快。”云鼎日一笑,掀了衣摆也坐下,“这次请叶当家的来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在下听说悠远将云木阁整体转让给了叶当家的,不知可有这一回事?”
他这么一问我立刻就明白了,眼下他已经算是“占领”了云家堡,接下来他想做的就是接手云家堡的生意,然而云木阁现在操纵在我的手里,他云鼎日能够想办法控制的只有云锦庄的生意,他这次把我弄过来,就是想逼我把云木阁重新转让回云家堡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