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个建议对云悠远和盛南宇都是有利无弊的好事,谁都没有理由拒绝。所以盛南宇接着笑问:“云兄知道小弟我的,自小在母舅这里长大,家父向来不许我插手家中之事,既无人力支持亦无财力保障,不知云兄可有好的方法让小弟能迅速上位?”
云悠远偏过头来淡淡一笑,道:“以二公子的才智必有佳策,又岂用云某置喙?”
听云悠远的语气,似乎这个盛南宇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呢,难道这小子一直在这儿装傻装天真?
又听得盛南宇笑道:“小弟一向对云兄景仰得很,无形中便将云兄当做了自己的好友和兄长,虽然小弟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总想听听云兄的建议,心中才踏实,还望云兄不吝赐教!”
看到此我才算对这个盛家老二有了一点点的了解,敢情儿这小子属于嘴甜心活的那一类,哄死人不偿命,先用高帽子压住你,待你说出心中所想之后他再进行分析,去糟取精收为他用。幸好我们家云仔是狐狸来的,不吃他那一套,当说便说,不当说的你就是拿帽子砸死他他也不松口。
便听云狐狸道:“在财力方面二公子不必忧心,云某定当鼎力支持。至于人力……相信二公子若许年来一定培养了不少得力干将,便用不着云某多事了。”
一句话点醒了我,以这位二公子如此活泛的心眼儿来看,决不是那种听天由命破罐子破摔的纨绔子弟,这么多年来他不可能不动自家家业的心眼儿,暗暗培植势力安插党羽,就等着一个绝佳的机会夺位篡权。云悠远凭借对他为人的审度,猜测出他的行事作风,故而推断此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绝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也正因为如此,云悠远才会果断大胆地找到他这个突破口来对盛家内部进行瓦解。
“果然不愧是云兄!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慧眼!”盛南宇哈哈一笑,忽地站起身来,这一站倒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的个头儿还他妈挺高的,估计得比我家狐狸高出小半头来,不禁让我想起某著名漫画里的一对著名兄弟,哥哥孱弱变态,弟弟龙精虎猛,哥哥一般只能坐在弟弟的肩头上做一些变态的事……脑海中浮现出盛南天坐在盛南宇肩头上的情景——呃!就当我从来没想过好了!要命!
盛南宇站起身来,慢慢踱到云悠远的身边,然后一撩衣摆,就挨着他坐下了。我这才看到了这位盛家老二的嘴脸,面部线条颇显张扬,眉尖天生有点上扬,总舍不得睁大的眼睛带着些许狡黠,鼻线硬朗,唇角轻挑,第一眼看去就像个坏小子,然而配上他这副大马金刀的体格,整个人就带上了点危险气息。
盛南宇坐到云悠远的身边,偏过头笑着望向他,低声道:“有云兄做小弟的后盾,小弟便可无所顾忌了。……小弟敬云兄一杯!”说着抓过桌上酒壶,发现云悠远的杯中酒还满着,便倒入了自己的杯内,然后端起酒杯含笑看着云悠远。
云悠远执杯同他干了,才放下就又被他倒满,这次倒是不急于敬酒,而是将胳膊肘往桌面上一支,托着下巴歪头冲云悠远笑,道:“听说圣上下旨不许云兄你婚娶,这事可是真的?”
这小子还他妈的挺八卦!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丫故意的吧?!我心中暗骂他几句,继续透过缝隙观看。便见云悠远面色淡淡地道:“看样子二公子对云某关注已久了。”
“对啊,”盛南宇眯着眼睛笑起来,“小弟早便说过,一直对云兄你倾幕不已呢!像云兄这样聪明睿智之人是小弟一向最为佩服的,何况……云兄本身又是这么卓而不群出类拔萃……”盛南宇说着,伸出一只大手搭在了云悠远的肩头。
——哟?这是什么情况?我浑身的神经细胞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狂躁起来,第六感用颤抖的声音告诉我,有些奇怪的事情要发生了……
云悠远起身,不动声色地摆脱盛南宇的手,转身走至窗前望向外面,淡声道:“多谢二公子看重,云某一介凡夫,不敢当此厚奖。此次与二公子合作,不过是为了生计,不涉情谊,事成之后二公子若愿与云家堡结为商业伙伴,届时倒可与云某再作协商。”
盛南宇笑着起身,走至云悠远身后,从他的肩头望向窗外,低声道:“既是合作,又怎会不涉情谊呢?小弟之所以想同云兄你合作,就是希望能藉此与云兄结为挚交,以解小弟我多年来的倾慕之苦啊……”
嗷嗷嗷——这小子、这小子、他他他他他他——我像只壁虎般紧紧贴在屏风上,恨不得从缝隙中挤过身去。
云悠远忽然转过身,面向着盛南宇,似笑非笑地道:“云某是个商人,只与对自己有利有益之人结交,二公子莫将云某想得太过优秀高尚,云某其实最俗不过,利欲当头,无义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