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殷天鸿给我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之后就拍拍屁股回我给他安排的客房去了。丫走的时候心情很好,因为我告诉他:悠远的幸福只有我能给,而且,我给定了。
剩了我自己依旧躺在大石头上看月亮。离我不很远的那间客厅里仍然亮着灯光,两个与我密切相关的男子正在里面秉烛夜谈。
云淡风轻,月明星亮,多么美的夜色。
想想自己之前的一切忽然觉得可笑,什么肩伤,什么寒毒,什么失贞……这么一点点微薄的痛楚竟能让我费尽思量徒断肠!
嗳,平时最看不起顾影自怜的人的我,几时竟也成了顾影自怜的人?!比之真正的大悲大痛,我的经历已经是足够的顺利、足够的美好的了!我还在怨什么怕什么犹豫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心于爱中不晓爱!
活着吧!好好活着!敞开胸怀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放松心情看淡命运的曲折!我还是我,打不倒的叶水吟!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寂静的夜里,一道破锣般的嗓子惊起沉睡的雀儿无数,引来了我的八大金刚,招来了家丁丫环嬷嬷,抬手挥散他们,我继续自得其乐庆祝心灵解脱。
不知不觉在这柔和的月下沉睡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也不晓得是被哪位帅哥扛回来的,窗外初日已升,我梳洗过后,换了身崭新的衣裳,精神抖擞的开始了新的一天。
柳碧暖没有下来吃早餐,显然还在生柳大冰块的气。殷天鸿则不管三七二十一,该吃吃该喝喝,还时不时的用目光挑衅一下他的未来大舅子。不理会这两人的眉来眼去,我和云悠远各自专注吃饭,吃罢撤去碗筷,端上茶来,方开始话入正题。
“两位,昨儿晚上都商量什么大事了,可否透露一二?”我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儿道。
那两人都未吱声,云悠远微笑,柳碧寒深沉,一起望向我。
——呃,显然昨晚是在聊我来着。据我推测……有可能是在我的“归属”问题上展开了热烈的磋商与讨论,最终仍未达成统一认知……
审时度势,我认为现在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不是好时机,所以决定立刻进入下一话题。
“那个……哈!咱们三家都是做木制品生意的哈!虽然私下关系不错,但是在生意上终究还是对手。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只希望以后咱们三家能够在生意上达成一些协议,比如价格方面,需要有一个底限,肆意降价不但自己赚不到钱,对整个木制品市场也有极大的负面影响,如果当朝最大的两家木商云家堡和柳家寨都把价格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的话,相信每个人的生意都会好做一些的。——不知道我这个提议两位当家的认为怎样?”我笑眯眯地望向这两人,表面上我是打着保护市场安定的大幌子,其实是怕自己的梦穿刚刚起步,这两个家伙如果还用价格战较劲,最吃亏的人可是我老人家!
我的这点小心思两个家伙岂会不知,不禁同时点头道:“可以。”
我心叫声哦也,连忙道:“好,既然两位当家的都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其实中原木业的价格体系已经很成熟了,咱们不妨就遵循这个标准吧!”
前一阵柳碧寒又是上新品又是降价的,让云木阁的买卖着实损失了不少,这柳大冰块从一开始就同云悠远处于敌对状态,虽然我还没有摸清这其中的隐情,但是他肯为了我暂时放下与云悠远的过节,也真是做出了不小的牺牲了。不过他通过新品和降价成功打入了中原市场,也算是达到了他最初的目标,从此以后中原木业便不是云木阁独霸天下了,现在多了个柳家寨,将来还会有我梦穿,三足鼎立,大势所趋。
商品价位达成了统一后我们三家之间便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了,以后要比的就是质量,新意和促销手段了。若论质量,柳碧寒的优势在于自产自销,云悠远的原木是从孟员外处进的,成本上就比较吃亏一些了,但是云木阁的木匠手艺却是最好的,这又高出柳碧寒一头,两人算是在这一方面打了个平手。而我嘛……嘿嘿,虽然和孟员外合伙也相当于自产自销了,但是我的工匠现在奇缺,商品质量上一定会大打折扣。我的优势就在于新意和促销手段,但是促销手段没有专利权的保护,只要别人学会了一样可以用。所以只有新意,我的新意才是我能够在这两个男人的天下中掺一脚的资本。
低着头自己在心里权衡了一阵,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却发现这两个人都定定地正望着我看,不觉一愣,连忙望向一旁的殷天鸿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殷天鸿好笑地道:“小叶子你又想到了什么好事?表情很奸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