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永远比不上现代人的一点就是演戏的本事。从小看电视看电影,不是专业出身也能装个八分像。我装作无事的样子一直挨到晚上,差不多等满府的人都睡下了,我就全身一缩,牙齿打颤浑身哆嗦,抖着道:“奇怪……突然身上发起冷来……难道是我身上的寒毒提前发作了?……”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显然盛南天曾经嘱咐过她们要好生对待我,毕竟我是他用来要挟云悠远和盛南天的重要把柄,倘若出了什么问题,恐将坏了他的大事。于是忙上前来问道:“姑娘要不先将被子盖上?”
我依言将被子裹到身上,仍旧打着冷颤道:“我还是冷……麻烦嬷嬷再去给我抱几床棉被来……不必惊动盛庄主,他知道我这身上的寒毒,只要暖和暖和就没事了。”其实我是怕盛南天起疑,因此才说了这么一句。
两个嬷嬷其实也怕担责任,现在这么晚了,盛南天只怕已经睡下,再听我这么一说,更不会跑去告诉盛南天了。当下留下一个人盯着我,另一个跑去抱棉被。
身上盖了四五条棉被,我仍然喊着冷,嬷嬷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四只老眼盯着我手足无措。
我道:“看来……这寒症来势汹汹,只怕得生起炭火来才能管用了……有劳嬷嬷再去帮我弄个炭盆、一些炭来吧。”
嬷嬷立刻走到房外,派了两个守在外头的家丁去找炭盆和炭,不多时就拿了来,帮我在屋里头烧上火。我又向嬷嬷道:“烦劳嬷嬷将门和窗关紧,凉风从门窗缝里吹进来,吹得我骨头生疼。”说到这儿我险些憋不住笑起来,大夏天的哪儿来的凉风啊!全是热风!
嬷嬷依言将门窗紧闭,虽然大夏天在屋里生火取暖几乎相当于酷刑,但是为了遵照主子的吩咐盯住我、照看我,两个嬷嬷也豁出去了,浑身大汗地在屋里支撑着。
其实最难受的还是我,我身上还捂着四五条被子呢!我们三个人跟互相较劲儿似的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挺着,就看谁先撑不住跑出去了。
……终于,我最先撑不住了。忽拉一掀被子:“冷死我啦!加炭!加炭!”
嬷嬷看着我贴在身上的被汗湿透的衣服,道:“我看姑娘已经出汗了,怎么还冷?”
“这是冷汗啊嬷嬷!”我打着颤道,“麻烦嬷嬷给我弄盆洗澡水吧,水烧得热一点!”
嬷嬷似乎开始怀疑我是故意要折腾她们,反正我也跟她们一样在受罪,所以便没有明着指出,依然替我弄了洗澡水来,放在与卧室相连的充当厕所用的耳房里。
我也没脱衣服就跳进了澡盆,然后嘱咐嬷嬷道:“请把耳房门关上,这样卧室里的暖气儿就不会跑光了,一会儿我洗完直接进卧室,便不会觉得冷了。”其实我是怕里面一会儿产生的一氧化碳气漫延到耳房里来,这样就连我也该一并毒倒了。
两个嬷嬷全都跟着我来到耳房,想必是受不了卧室里的酷热,我心下好笑,在热水里泡着也比在热屋子里待着来得舒服。
泡啊泡的,直到洗澡水变凉了,我估摸着卧室也差不多该变成毒室了,就水淋淋地从澡盆里出来,道:“我回卧室再换衣服吧,请嬷嬷帮我开一下门。”
其中一个嬷嬷依言去开耳房与卧室之间的门,然后走进去,我用湿袖子将口鼻捂住,和另一个嬷嬷在后面跟着,才迈进去走了几步,两个嬷嬷便一先一后咚咚地倒在了地上。
我强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将有毒气体吸进体内,拚尽全力将这她们两个拉回了耳房——一氧化碳若大量吸入体内会有生命危险的,现在她们俩虽然晕在地上,其实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是因为她们只吸入了少量的毒气,只需要休息一下便很快能恢复行动。
我将耳房门重新关上,迅速的扒下其中一名嬷嬷的外衣,再用解下来的腰带将她们牢牢捆了,用她们各自的袜子塞住嘴巴——抱歉,实在是找不着小一点的布了……
解决了两个嬷嬷,我换上那件衣服,变了发型,然后屏住呼吸走进卧室,将窗户推开以释放毒气,然后抱上几条被子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
由于之前其中一个嬷嬷曾经出得这个房间去抱被褥,如今乔装打扮的我又抱了被褥出来,并未引起门外守着的四名家丁的怀疑,而我也可以用被褥挡住脸,避免被认出来。
抱着几条被子我迅速离开客房,遮遮掩掩地一路来到白天所来过的花园,很快便找到了那座离院墙最近的假山。扛着被子费力地爬上山去,然后先将它们扔到墙头上,我自己再用力一跃,也跳上墙头,再把被子扔到墙外地上——这样我跳下去的时候就不怕摔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