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躺椅的四角各装一根可拆卸的支柱,既可架设蚊帐又可撑起油布,那么它的用途就不仅仅只限于夜晚乘凉时用了,甚至可以就睡在院子里,不必遭受蚊虫叮咬,白天午休时也可置于院中树荫下遮阳避暑。小叶认为这样是否可行?”云悠远伸出一条胳膊去用修长食指在我的图纸上点了点,十分谦虚地请教。
对、对呀!这一点我倒真没想到!我太执着于对记忆中成品的原貌重现了,云悠远这一润色竟和现代海滨沙滩上用的休闲躺椅和遮阳伞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他的聪明才智,思路开阔举一反三。
“就按你说的!这两张图纸交给你,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咱们之间互不相欠!”我推开他挣扎下地,眸中闪着贼兮兮的星星——嘿嘿!躺椅和摇椅虽然新奇,但是不可能像我梦穿一直在中原卖的木制餐具那样有广阔的销路,毕竟这两种椅子不能算是小件儿,且也不见得是家家户户需要的产品,我叶大当家的可没有那么傻,帮着你们云木阁在塞北占尽先机!总要为我梦穿将来进军塞北预留下一定的销路!
云悠远望着我意味不明的笑,害我有些心虚,生怕被他看出我心中的小算盘,连忙使出美人计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替他扯了扯本就挺柔顺地披在肩后的长发,使得其中的几缕反而被我的手指勾到了身前来;然后整理了整理他本就平整的衣领,却不小心攥出几个褶皱(这是美人计吗?)。口中谄媚地笑道:“云仔啊,虽然有了新品创意,你也不要太劳累了哦!没事多上街玩儿玩儿,看看美女啊,喝喝花酒啊……”
“你希望我如此么?”云悠远淡淡问道。
我翻着眼珠子想像了一下云悠远在青楼楚馆里左拥右抱的情景……唔,好像……心里有点不怎么舒服。但是,我当然不能承认了!他会以为我在吃醋!我才不会给他这个得意的机会!
“你随便怎样都可以啊!”我故作无谓地耸耸肩。
云悠远淡淡地望着我,面上虽无表情,却令我感到了一种无形的气场……咦,这家伙怎么了?生气了吗?我哪儿招他了?
“叶当家的该回去了罢。”云悠远收回目光,起身踱向窗边。
哎?“叶当家的”?虽然刚才也这么称呼过,但这一句却要刺耳得多。我心中一阵莫明的光火,赌气不理他,转身就往门口走。
“哦,对了,”云悠远忽然转过脸来偏头瞥了我一眼,我心中一跳,带着些许期待地望向他,“叶当家的最好从我的铺子里重新换一套女装,现在这一件不大合适。”
我低头一看——啊啊啊!系在胸前的疙瘩不知何时开了,露出大片的肌肤来!我是又羞又气,一捂前胸飞快地窜出门去,呯地将门在身后关上。
冲到置衣间,重新找出那件樱草色的衫子,换下了身上这套衣裙,然后甩给柜台上掌柜的一锭银子,怒气冲冲地奔出了这家布铺。
我不顾屁 股的疼痛一路暴走,情绪莫明其妙地变得很坏,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云悠远最后望给我的淡淡的眼神——我承认我是被他忽然变得淡淡的态度给刺伤了,刚开始习惯他的温存,忽地冷面相向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冷静下来想的话,这不能怪他,始终是我没有付出什么真诚,我自认对付男女之事不如对付生意对手一样灵活自信,别看现在岁数一把了,在现代的开放社会还真没有谈过恋爱,不是因为长相问题,而是因为懒,懒得约会,懒得猜测对方的喜好,懒得应付随着爱情而来的各种各样的心理麻烦事。而现在,我想我的老 毛病又犯了——懒。我可以勤于挣钱,因为我要在古代生存下去,无依无靠的前提激发了我拚搏的本能。像我这样有些胆小的人,除非有把握,否则决不会去碰看似危险没谱的事。爱情于我来说是件新鲜事,没经过,所以完全没有信心能够掌控它,这对我是项挑战,懒惰如我实在不想穷尽精力去应付这玩意儿,像我这类初涉此道的新人,弄不好就会一败涂地。听说,在爱情中失败的人结局都很惨,轻者失魂落魄,重者以身殉情。——我不要这样,我承认我胆小,我不想把自己给赔进去,何况,在这爱情里与我唱对手戏的还是云悠远这个可怕的男人,像罂粟一样,越迷人越致命。
——但是啊但是!此时想抽身似乎为时已晚……我不能再自欺欺人……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上他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上了他,又怎么会因为他冷淡的神情而感到郁闷难受?!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软弱,失去了主动权,受制于人。小叶,冷静,冷静!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怎能因此而乱了心智?!也许长期的经商生活让你失去了平常心,冷静下来吧,坦然面对一切,你是赤 裸 裸的来(没有啊,是穿着三点式泳衣来的呢!),大不了再赤 裸 裸地回去重新开始。